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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可并不乏善可陈。小夕到了现在也不过二十四岁而已,却已经和雷正足足纠缠了七年。这其中的纷纷扰扰喻之美只知道几个片段,却已经足够明了两个人的杀伤力,那种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恨不得拆解入腹才安心的架势,她每次见到都觉得血腥。之前有朋友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杀气腾腾的情侣,真正的恋爱是你侬我侬缠绵悱恻,喻之美只笑而不语,这辈子没有见过恐怖分子,是普通人的幸运。
十七岁的小夕还在学爵士舞,因为贪玩用课时费去了香港。红磡在香港不算是个风水好的地方,小夕订了个150港币一晚的小酒店,楼下就是红磡殡仪馆,而当天晚上吃了大排档迷路之后,在一座桥一样的地方顺坡往下走,汗涔涔地遇到了同样找不到方向,还在用相机回顾来时路的雷正。小夕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男孩,雷正拿到了第一桶金从澳门回来,放肆张狂,当然令小夕小鹿乱撞。两个人一起结伴玩了几天之后说了再见,雷正离开香港前坐的士,看到夕阳拥抱一栋高高的民宅楼,墙侧无窗,漆着和楼等身的四个大字:回头是岸。
回到上海的雷正在传统广告公司做marketing,没几年就投身做产品,奇思倍出;而小夕换了风格学新的舞种,每年都来上海学习外加比赛,经常约雷正见面。drag queen扮相的小夕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害羞,穿着红色的吊带裙和高跟鞋大大方方见雷正,坦荡又任性,用手去擦雷正脸上溅到的酱油,还撒娇让雷正帮他挑裙子。用雷正的原话说,“娘”是个贬义词,真正的性感和这个没关系,这是小夕教会他的。他每次见到小夕都会莫名其妙地和女朋友分手,毕竟不是谁都能配得上“姿色”这样的形容。
“所以你老早就见过雷正?”
“是的,还见过他们打架呢。吵架是会动手的,谁也不让谁。”
“……都因为什么吵架?”
“一个是有品位的创业新秀,一个跳舞就艳压群芳,你说呢?第三者可以从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排到路口加油站,挖墙脚了再被挖回来,到最后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第三者,场上撕斗完毕,剩下的还是他们俩,大浪淘沙。最热闹的一次听说是小夕直接去酒吧逮人,和雷正直接从工体打到国贸,当时的女朋友开了辆保时捷,小夕直接把俩后视镜踹掉了。”
凶猛。简兆文若有所思:“我就觉得雷正性格古怪,完全没想到是这样。所以你之前对我说起‘感情消失’没反应,是见过大场面了。”
两个人把车停在公司楼下,敲开了雷正的家门,光是打开就惊呆在原地。雷正跪坐在窗边,身上的马甲被撕坏挂在身上,双手蒙着脸,指节有很多挫伤;小夕齐耳的短发蓬乱,妆已经花了,头顶还有血迹,眼泪滑过脸颊,像个小丑。房间里碎了的盘子,撕坏的衣服,打烂的枕头壁画,雷正的宝贝音响,无一幸免,活脱脱凶案现场。
把手指放在鼻尖点了点,简兆文的眼神喻之美很快读懂,别声张,先关门。刚才回忆了那么多都没能和现在这个场景联系到一起,困兽之斗太过惨烈。
“雷正,换个衣服洗个澡,跟我去办公室。”
对方岿然不动,像个窗边的雕塑。
“起来。”简兆文拉雷正,动作异常地温柔:“你不在公司快炸了,浪费的时间都是钱。”
“我不在乎。”
小夕从洗手间出来:“没事了吧?我要洗澡去比赛了。”
“你不许去!甭想和我分手!”
“分了就是分了!”
喻之美一头雾水:“究竟怎么回事?”
小夕面无表情,连眼泪都干了:“他爸最后通牒,不结婚和他断绝关系。”
透彻了——《霸王别姬》永恒母题,段小楼程蝶衣中间总有个菊仙,程蝶衣再迷人再痴狂,终究要输给“女人”。年轻时总以为爱情是举手开一枪,天上就破个洞洒束光向真爱致敬;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这一枪没法对着父母,世俗没有靶心,开出去终究是打回自己身上。小夕从洗手间出来,换过一身牛仔裤和T恤,包里背着一套新的皮裙走到门口:“不要再去赛场抓我回来,是你选择了让我回到舞台做自己,再见了。”
雷正捏起一个茶杯击到墙上,小夕站在门口忍了又忍,眼泪咽在喉咙里走出门去。喻之美跟着小夕出门,只留下简兆文在房间里对着残局叹气。雷正坐在原地缓了两分钟,和简兆文说,你先去公司,我一刻钟后就到。简兆文提着咖啡进了办公室,半小时后,雷正手上贴满了创可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换了一身新的衬衫和裤子,还配了顶软毡毛的棕色礼帽。进门之后就扬起手对着焦头烂额的运营和内容编辑镇定地说:“开会。”
这状态也是让简兆文吃了一惊,转换未免太过迅速。他在分头开小会前给喻之美发了消息:“小夕没事吧?”
“换好了衣服等着过海呢,听到音乐就精神了。”
“真不敢相信,这俩人吵得家都拆了竟然转身就能各自工作?”
“以前撕心裂肺太多了吧。刚才小夕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