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憎恶和不耐,这个只贡献了一颗精子的父亲一副穷亲戚上门打秋风的姿态,能有什么好事?可她内心又是复杂的,记忆中的他家境殷实,过得滋润而神气,是什么让他变得这样落魄?
她淡淡地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出息了,之前别人和我讲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孜孜,你妈把你培养得很好,我…我对不起你!”
他又激动又羞愧。
田孜并没有被他的温情打动半分,她眼睛冷硬,说:“我很忙,有事快说。”
田存旺有些难堪,虽然来之前他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难堪。
眼看田孜频繁抬手看表,脸上越来越不耐烦,他赶紧开口:“也没什么事,主要是看看你。”
“我很好,不劳你费心,没事你走吧,以后不要来公司,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田孜毫不客气地起身要走。
“孜孜~”
田存旺叫住她,顿了顿,说:“我病了,可能没几年活头了。”
田孜晃了一下:“所以呢?临终来找我赎罪吗?用不着!”
她依旧毫不客气。
田存旺忍羞含耻,说:“我知道你很好,我对你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你弟弟......”
一想起儿子,他又生出了说下去的勇气:“我把他惯坏了,大学毕业快两年了,一直晃荡没个正经工作,交了一堆吃喝嫖赌的朋友,怎么劝都不听。唉,我死就死了,反正也活得差不多了,就想求你拉他一把,毕竟他还年轻…他本质不坏的,孜孜啊,就看在你们身上流着相同血的份儿上,拉他一把吧,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呵!”田孜忍不住笑出声,猛一转头盯着他,眼神却是冰冷的:“现在知道我和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了?把我们母女赶出门的时候呢?我高烧快晕厥的时候呢?我大学学费凑不齐的时候呢?我被人欺负骂野孩子的时候呢?那些时候你在哪里?”
她越说越激动,眼中燃烧着火苗,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
田存旺连退两步,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小声囔囔道:“好孩子,别那么记仇,你过得这么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听听,这是人话吗?田孜一阵气噎,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下来。
她换了一副淡淡的声气,说:“你走吧,以后别来了,来我也不会见你的。”
田存旺身体摇晃了一下,他知道她自小心硬主意正,可自己都快死了,她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
田孜已经大步走了出去,临走扔给他一句话:“快走吧,五分钟内你不离开保安就上来了。”
田孜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往下看,她已经换了一个更宽敞的办公室,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咬着后牙槽一样一样挣来的,凭什么分给别人一杯羹?还劝她不要那么计较,她是圣母白莲花吗?
室内冷气开得很足,凉爽舒适,外面的太阳却白花花的,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刻,楼下的树叶草木都被晒得蔫蔫巴巴的,更何况一个重病的老人?
她的手指头痉挛似地跳动了一下,又一下,最后还是拨通了公司赵师傅的电话,平时工作上有些什么事都是他开车接送。
田孜这样那样吩咐了一番,让他做出好心人偶遇的样子,好歹送他一程。
老赵这一行干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 一点就通,更何况田孜是公司的红人,他巴结还来不及,自然满口允诺。
田孜这才松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用手支着头,久久难以平静。
随后的日子里,她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担心田存旺会像幽灵一样突然从什么地方跳到她面前。
好在一切如初,他像一颗小石子,在她的生活里溅出涟漪后很快就沉寂无声了。
田孜的心情却很难恢复如初,过去的恩怨情仇又被她拉出来在心里咀嚼回味了一遍。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欠他们任何东西,是田家欠自己的,却终是不能心安。
这天,她找了个借口打给王美蓉,好久电话才接通。
王美蓉有些气喘吁吁,说:“我在广场跳舞呢?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问问你最近好不好!”
田孜满腔的话顿时被封印了,她所企求的妈妈和现实中的王美蓉并不是同一个人。
王美蓉走到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捂着一只耳朵,大声地说:“你轻易不打电话,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是和何川闹掰了吗?”
她一直认死理,觉得他俩就是一对儿。
田孜心烦意乱起来,她就知道打给她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会徒添别的烦恼。
她没什么好气地说:“挂了!”
电话里立刻传来了挂线的嘟嘟声,王美蓉对着电话生气,这死丫头,脾气总是那么古怪。
情绪只是那么一瞬间,很快就有人远远催她快来排练,她一直站方阵的 c 位,没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