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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晚一点这个阎王把桌子掀了,他那一张脸已经阴得都能拧出水来了。
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了何川的肩上,旁边的长发美女娇滴滴地说:“何大哥今天心情不好吗?我陪你喝一个!”
她举起杯子送到何川唇边,何川似有若无地沾了沾,突发奇想,问道:“你觉得台上那男的帅不?和我比怎样?”
美女还没说话,旁边有兄弟“嗤”地一笑:“谁敢拿他和你相提并论啊,一个吃软饭的!”
语气傲慢而轻蔑。
说话人是他的发小,身家雄厚,自小和何川厮混。
何川皱眉:“你说说,要不是因为咱老爹,咱其实样样都不如他呀?”
“不会吧,”大哥,对方很诧异:“你吃错什么药了?这样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何川幽幽地长叹一声,仿佛有说不出的烦恼。
何川有心事了,大家面面相觑,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饺子端过来了,小陈一边捏耳朵一边说:“小心,烫着呢!”
何川懒懒地夹了一个放在嘴里,嚼嚼,又立刻吐在碟子里,说:“什么味呀?就还五星级酒店呢!”
小陈赶紧尝一口:“还行啊!老大,你这嘴也忒刁钻了吧,还是你在哪里吃过更好吃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何川拿起洁白的餐巾在嘴角按了按,笑得暧昧而神秘,缓过劲之后,那个地方那个人,回想起来,都别有一番滋味。
突然,他不动了,视线紧紧黏在一个角落里,那儿坐着一个穿黑色小礼裙的女人,裙子是那种微微反光的缎面的材质,越发衬得她那张小脸晶莹雪白。
她双眼异常明亮,一眨不眨就盯台上的主角。
何川霍然起身,田孜居然来了!
真是个受虐狂!
旁边的人不明就里,跟着看了过去,说:“哥,你不是换口味了,现在喜欢这么素的?”
他发小也跟着看了看,轻佻地说:“不是年轻姑娘了,不过倒也有些白净动人之处,哥,我给你说,这种女人上了床才销魂呢,脱了衣服,一身雪白的皮子,又滑又腻......”
“闭上你的臭嘴吧!”
何川暴喝一声,把餐巾往他脸上兜头一扔,大踏步走了过去。
罗小虎被朋友叫走了,田孜独自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一些,这样也好,免得他如坐针毡,一秒钟看一次她的脸色,小虎这小伙子倒是挺实心的。
田孜很奇怪,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她还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刚才有那么一瞬她连呼吸都上不来了,现在却还一样端端正正坐在这里,偶尔还可以和旁边的人微笑一下,礼貌而优雅,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早就成了破烂不堪的棉絮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又干又涩,奇怪,连眼泪都没有。
台上好像有什么节目,周围的人潮水一样涌过去看热闹,改日出去交际,都是新鲜的说辞,值得说嘴和夸耀的。
田孜孤独地坐在原地,仿佛退潮后遗留在沙滩上的一个小贝壳,形影相吊,找不到回去的路。
突然,头顶笼上一团阴影,她抬头,看到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刀砍斧凿一般立体冷峻的轮廓,竟是许久没见的何川。
她笑了,慢悠悠地说:“陈宝珠心够大的,连你都请!”
何川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下,说:“那也没有周子非心大,前不久还在电话里难舍难分的前女友也敢请来观礼,不怕砸场子?”
他还是一贯的不饶人。
田孜木呆呆地说:“没有人邀请我,我是自己来的,可能那一巴掌不扇到脸上就永远不知道疼。”
她突然自嘲起来,何川一个冷不防,顿时语塞。
其实他大可以说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鸡汤,但看着田孜那张脸,他突然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知道那样的话对她来说有多无力和苍白。
很多时候道理是道理,痛苦是痛苦,不搭嘎的。
田孜的语气忽而尖锐起来:“这下你那口气出尽了吧?高兴了吧?还专门跑过来,看笑话不嫌热闹大!你说得没错,是我不自量力,是我愚蠢.......”
她的情绪突然找到了一个释放的出口。
何川意外地平静,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了,突然来了一句:“你想哭就哭出来,没什么丢人的。”
田孜说:“谁说我想哭的,我...... ”
她突然哽住了,用一张纸巾捂住脸,肩膀微颤,不一会儿纸巾就被濡湿了一大半。
杭州灵隐寺有副对联: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也许是她贪心了,虽然心里都明白,情感上还是霸住不属于她的东西不肯放手。
田孜很快平静下来,用纸巾捂着响亮地擤了一下鼻涕,问他:“我妆花了吗?”
出于女人微妙的心理,出门前她对镜贴了半天花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