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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谈过家里的情况,偶尔提及到,也是含糊带过,不过看得出来经济比较拮据。他日常很少有大的开销,除了见客户的那身正装,衣服换来换去是总是那么几件,姜璐平时颇有些看不上他。
田孜却有不同的看法,俗话说莫欺少年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罗小虎将来未必起不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勤勉克制的罗小虎时,她都感觉分外亲切,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周子非,俩人咬着腮帮子努力的那股劲儿特别像。
所以,有意无意的,她都会不动声色的偏向或者多提携罗小虎一些,不过也是因为他懂事识趣,一呼即应,他俩之间逐渐有了一份姜璐没有察觉到的默契。
有时候田孜觉得自己可能魔怔了,这些日子,她笑意盈盈地工作,生活,像个正常人一样,可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遇到什么人,都会拐上十八个弯最后拐到周子非身上:这种款式西装还是他穿比较有型,这家店的黄豆炖猪蹄他肯定喜欢,就连罗小虎,也被她硬生生看出了周子非的影子来了。
田孜一出神就没有听到姜璐问她的话,不由地“啊”了一声。
罗小虎说:“她问你回老家的票抢到了没有?”
“抢到了,抢到了!”
田孜赶紧敷衍她,另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也浮出了水面,今年去哪里过年?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去过了。
上次她寄了首饰回去后,王美蓉乐得嘴都合不上,穿毛衣也把金链子戴在外面,逢人就显摆她女儿现在多出息,多孝顺。
就连她那同母异父的妹妹赵蜜,也细声细气地打电话给她,要姐姐过年回家,说她都快记不得姐姐的模样了。
田孜并不想回去,她们待她越亲热她越不想回去,既有长期生疏后乍然亲密的别扭,也有一些近乡情怯的因素。
她想:还不如一个人自在些,反正假期不过那么几天,吃吃睡睡也就过去了。
虽然这么决定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散伙之后她直接去银行给王美蓉转了五千块钱。
不一会儿她妈就把电话打过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走苦情路线,说她年纪大了花不了那么多钱,她只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又威胁她要敢不回去她就带着赵蜜到大连找她去,一波接一波的攻势,弄得田孜的脑袋都要炸了。
彼时她还在出租车上,手机不太隔音,王美蓉嘹亮的嗓门,嘤嘤的哭泣,在封闭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刺耳,害得出租车师傅都不能专心开车了,偷偷摸摸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回。
田孜觉得尴尬,赶紧三言两语搪塞了王她,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挂了,心里暗自摇头:一个电话她已经吃不消了,真要见了人,她妈还不知道把自己揉搓成什么样呢?说不定会把王丰林的旧账翻出来,捎带给自己安排几场相亲什么的......
光想一想,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好容易回到住处,却依旧不得清净。
安家的女儿几天前从美国回来过年了,携带着自己的丈夫,一儿一女,滴溜溜的一大家子,高兴得两位老人家红光满面,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条。
安姐五十出头,却保养得格外年轻,身材依旧匀称有致,皮肤白嫩,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有种常年养尊处优的温婉和天真。
她待人极为亲热,一见到田孜就拉住她的手不放,不住口地感谢她对两位老人的照顾,还给她带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化妆品。
田孜感觉受之有愧,推了又推,最后还是收下了。
安姐的老公泰德是美国人,两个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活泼可爱,一律的热情直率,终日都能听到她们的嬉闹声和爽朗的笑声。
他们格外体恤田孜,可有时候这种体恤对她来讲是一种负担,比如今天的晚饭,安家二老和安姐轮流上来叫她,她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席了人家的家宴。
主人个顶个的热情好客,不断地给她夹菜找话题,她却如坐针毡,感觉自己是那首热闹乐曲中最不合时宜的音符,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
安姐很快留意到了,说:“小田,你千万别见外啊,女孩子家的多吃一点,别学人家减肥,有点肉肉才好看呢。”
田孜笑着应下,说:“不减肥。”
安姐又说:“之前小周给我介绍你的情况时我就很喜欢你,这次更是一见如故,他没说错,你啊,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田孜的心像被突然蛰了一下,一阵刺痛,她说的是周子非。
安姐继续说:“小周最近是不是挺忙的?我叫他来吃饭结果几次都没空。”
田孜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拿不住筷子,她索性放下,脸上还是很坦然自若的样子,说:“可能吧,我们最近都忙,没顾上联系,我也不太清楚他那边的情况。”
她的语气生疏而客气,仿佛周子非只是她一个不熟的朋友,安姐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却识趣地打住这个话题不再往下说了。
田孜又耐着性子数了一阵儿饭粒,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