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水渍。
    当年沈清彦同意结婚，一来是被她逼婚, 二来是沈林和和方佳佳的施压，而最后能让沈清彦松口同意结婚的，是沈林和的一份协议。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
    沈林和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格的人, 从来没有什么事可以胁迫到他，所以用了一招缓兵之计，拟了一份离婚协议。
    协议内写明, 在三年的婚姻内，如果沈清彦还是不愿意和顾小北在一起，那么沈清彦可以提出离婚，协议即时生效，顾小北不能拒绝。
    如果两人的婚姻超过三年，不管哪一方要求离婚，都需要得到对方的同意。
    这份协议沈林和没有隐瞒着顾小北，也问过她接不接受。
    当年的顾小北想了想，最后同意了，她赌，赌沈清彦三年内会喜欢上自己，也赌一个幸福的可能。
    所以，现在沈清彦是在告诉她，她赌输了是吗？
    顾小北自嘲的弯了弯嘴角，吸了吸鼻子，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他，轻声问，“金书怡就这么重要吗？”
    沈清彦以为她是在不知悔改的狡辩，把责任推脱到旁人身上，皱着眉冷淡道，“关她什么事，你有必要揪着她不放吗？”
    顾小北点了点头，是啊，沈清彦爱金书怡，本就不是金书怡的问题，他心疼金书怡，当然容不得她说金书怡一星半点的不是。
    顾小北暗自握了握拳，颤抖着手指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把结婚戒指拿出来，递到沈清彦的眼前。
    “你干什么？”沈清彦眉心一跳，仿佛有种压抑的窒息感，让他觉得心口闷闷的。
    顾小北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落到手上的戒指上，惨笑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把戒指戴在手上吗？”
    “我倒是想戴啊，可是你看这是我的尺寸吗？”
    说着，顾小北把戒指往自己的手上一套，松松垮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合适的尺寸。
    “清彦，这两年多来，我一直努力的想养胖点，好戴上这个名义上的婚戒，可是原来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金书怡比她高挑，指节也比她宽大，这个戒指她从结婚的那天收到时就知道是金书怡的尺寸。
    这么多年一直隐忍着不说，不过就是因为太爱他了，太怕失去他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清彦不耐的看向她。
    时间已经不早了，该出发去机场了，周放已经打电话给他了，而沈太太依旧在哭哭啼啼，说着些让他生气的话。
    “清彦，你真的这么爱金书怡吗？结婚时心心念念记得的是她的手指尺寸，她回国了，你就迫不及待的要离婚？”那么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
    顾小北闭了闭眼，难堪的垂下头，低语，“就连，就连我们的，第一次，你，你叫的，也是，她的名字。”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所以那才是他的真心话，他的心之所向啊。
    沈清彦张了张口，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与疑似的躲闪，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脸色恢复成冷漠。
    “无理取闹，你简直不可理喻。”面对着顾小北的倒打一耙，沈清彦懒得再和她废话一句。
    说完这句话，拎着行李箱，往外走，用力甩上房门，把一室的愤怒和气闷甩在身后。
    房门“砰”的一声巨响，顾小北的心也跟着颤了颤，泪珠滚落的更密集了。
    屋内没有别人，顾小北终于失了力般跌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入其中，委屈的、难过的、彷徨的、无助的，痛哭失声。
    _
    沈清彦怒气冲冲的拖着行李箱走到小区门口时，周放早就焦急的往这边在张望了，看到沈清彦出现，利利索索的下车，帮忙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然后回到驾驶座。
    可能是急着赶往机场，也可能是刚才一阵忙碌给忽略了，向来心细的周放这会儿还没觉察出沈大律师现下的心情不好。
    等车平稳开上主路，周放头也不回的道，“沈律师，周琪刚刚告诉我沈太太昨天……。”
    “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正在气头上的沈清彦冷声打断。
    “可……”周放偷瞄了眼后视镜，这会儿才发现后座的气压有些低。
    沈律师这是和沈太太吵架了？
    可是他要说的这件事有点大条啊，周放斟酌了一下，还是嗫嚅着开了口。
    “开着车废什么话？要是赶不上飞机，你向客户交待？”周放刚说了一个字，就又被沈清彦无情的打断。
    周放心里挣扎了一下，想想还是算了，也许沈律师已经知道了呢？他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比较好。
    而且，就沈律师对沈太太那态度，估计没个几天又要想着怎么哄人了，他就等着沈律师自打嘴巴的来问他吧。
    这样想着，周放心里舒服了不少，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路况上。
    整个车厢安静了下来，沈清彦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目光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暗自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