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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砚宁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床头的手机,翻遍了所有社交app和未接来电,没有一条贾汉东的短信——哪怕一条写着“我没出车祸”的短信。
看着微信里自己连续好几条发出去的消息,她鼻子一酸,像是从前那一幕幕又开始重演。
那还是他俩头回恋爱的时候,总是她主动找他,他偶尔回,偶尔不回,心思难以捉摸,像天边的云,像水中的月。
而她则是呆望云朵的白兔,守着月亮的笨猴。
怎么了?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一直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变回了这个样子。
她坐在餐厅的桌边,难受地一口水都喝不下。月颜抱着鳌拜自言自语,根本听不懂砚宁的苦衷。
这一刻,她是世界上最孤单的人。
阿姨做了西式早餐端上桌,新鲜的鸡蛋面包和牛奶。她咬了面包一角,忽然就懂了何谓食不下咽,她放下面包,呆呆地问阿姨:“我还能在这里住多久?”
她是不是现在就要搬出去找房子了?
阿姨被她的问题吓一跳,忙道:“傻丫头,你不住这里住哪儿去啊?”
上午她无事可做,在客厅发呆。月颜跟着ipad里面的视频唱歌,月颜声音好听,虽然调子不准,但是听着也不叫人心烦。
中午她让月颜去午睡,月颜不肯,哭闹了一会儿,最后抱着猫一起去睡觉。
下午三点睡醒,阿姨切了点猕猴桃和苹果给她当下午点心,又陪着她在花园里跟索尼和鳌拜玩了一会儿。
晚上七点吃晚餐,依照砚宁的口味,做了三道菜,一个汤。三人围在桌边吃完。
这是月颜最寻常的一天。
也是砚宁最痛苦的一天。
分分秒秒都在饱受折磨。
如果这时候能有一个人跳出来告诉她贾汉东的动向,她愿意拿十年寿命作为交换。
老天似乎能够洞察砚宁的焦虑,那晚她收到一条航空公司的机票订购信息,是当晚十点钟从首都机场直飞广东的航班。附一条短信,来人称自己是贾汉东的助理,贾先生已经到了潮州老家,因为贾老爷子身体突然抱恙,他人在医院陪护抽不出空,所以让他来接送。
他自称姓李。
砚宁当下从沙发上跳起,跑到楼上拿了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贾汉东心很细,让车开到别墅门口接她,她坐上车直奔机场,历经三小时的飞行在潮州机场落地,她在灰蒙蒙的夜色里走出机场,铺面而来是南方深夜溽热的湿风,吹得人手臂发腻。
连续有六个小时都待在密闭空间里,砚宁此刻满身疲惫,低头打开手机,还是没有贾汉东的消息。
她轻轻叹了口气,俄尔又有些振奋,因为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从航站楼里出来,她在街边等车。
身材纤细高挑,虽然只是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但还是有人注意到她。她一现身就有出租车师傅围上来拉客,叽叽喳喳的,被身后一个男人喝止,他碾掉烟头走到她面前,盯着她脸上遮住大半的口罩,问:“是白砚宁小姐吗?”
她点了点头。
那人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上车吧。”
砚宁看了看他身后那辆银色的小型面包车,她心里犯疑,客气地说:“不用了,我知道地方,已经叫了车。”
“叫什么车啊?”男人笑,“我就是专门来接白小姐的车。”
等处理完事情,拿到了医院开出的司法鉴定,托人办妥相关手续。他马不停蹄回北京。
是六月初的北京,他无时无刻都在感受一种彻骨的寒意。
而他尽力去承担、去弥补、去挽救。
这是他的义务,也是他的原罪。
等从医院出来,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天色阴沉,像要下雨的样子,司机去地下车库把车开来。他站在路边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大厦楼前,那一刻,贾汉东感觉到人生一种久违的恐惧,像霉变的细菌一样爬上自己的身体。
他打电话给砚宁。
铃声响了很久,接的是个男人,笑着讲,“好巧啊贾先生,我刚想联系您,您这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贾汉东一愣,冷声问:“你是谁?砚宁呢?”
那人笑了笑:“别急,让我们先来听听她的声音。”
手机听筒移过去,中间电流异动,发出兹拉兹拉的响声,过了一会儿,砚宁沙哑的声音传到他耳边:“汉东,我被绑架了,人在潮州,不要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