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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6

      人,彼此之间相处融洽。直到有天放学,照顾他们的保姆阿姨临时有事,两人被族里一个远房表叔接走。那人开了一辆破吉普,副驾驶座还坐了一个穿皮夹克的陌生男人。车越开越偏,窗外全是一片片的树,根本不是回家的路,贾汉东觉得不对劲,嚷嚷着要下车,开车的人根本不管他们,一路骂骂咧咧地只管往城外开,开出了城又绕到山上。贾乐当时还小,什么都不懂,一路上哭个不停,副座那人不耐烦,一个巴掌把贾乐掀翻在后座,贾汉东扑过去撕他打他,被他死死掐住脖子,他喘不过气,怎么都喘不过气……挣扎的手一点点软掉力气……
    “那张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昏暗的车厢,紫色的脸,放着凶光的眼睛,喷到我脸上的酒气……”他冷笑,咬牙切齿地说,“拜他所赐,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噩梦。”
    砚宁心像被什么捏紧,难受地抱紧他,一只手轻轻抚着他后腰,让他慢慢放松。
    他抱得砚宁很重,让她几乎感觉出了疼,而砚宁只是不吭声。
    ……
    等贾汉东醒来的时候,他跟妹妹被关在山里一个养鸡场,他们丢给他们一袋面包,留那个表叔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人也从山下回来,当时通讯没有这么发达,又是乡下,那人本来想要放贾乐走,因为两个小孩不好控制,就让小的带信给家里,让他们过来交赎金,但是贾乐吓坏了,也哭累了,根本不敢走,一直黏着贾汉东。那人就让贾汉东把信带回去。
    他走了。
    他拿着信,丢下妹妹,在贾乐撕心裂肺的一声声哥哥里,他狼狈地逃下山。
    那时候他八岁,谁都没法责怪一个八岁的小孩,他饱受恐吓和惊吓,他只是本能地遵从自己求生的欲望,没人会怪他,因为他太害怕了,他想活下来,他在确保自己活下来之前根本没法管得了另一个小小孩。
    他把自己的妹妹丢在了山上,丢在两个人贩子手里。
    他一直跟自己说太害怕了,这个理由一旦成立,就会幻化成一柄道德的利剑,反过来刺向他,拷问他,你害怕,那么比你小的贾乐呢,她不会害怕吗?你是哥哥,你有过一点当哥哥的责任吗?
    贾乐撕心裂肺的喊声像被存档了的录音,时时刻刻闪现在他生命中的各个瞬间。在她恋爱分手,在她求爱受伤,在她割腕自杀的每一个瞬间,那些稚嫩的呼喊像被撕碎的风,轻而易举地攻陷他以为存在的底线。
    他纵容贾乐,与其说是弥补,更像是救赎。
    贾汉东说完之后,很久都没有动,他把脸埋在砚宁的颈窝,从前保护者的角色,现在脆弱地屈服。砚宁抱紧他,轻轻抚着他背,一遍遍地说:“跟你没有关系,你是个小孩子,没有人怪你……”
    是他一直在责怪自己。
    两天之后筹集到了绑匪索要的天价现金,贾家报案给广州分局的刑事重案组,跟绑匪约定时间地点解付人质,绑匪被蹲守的警察擒获,贾乐被救出,因为绑架这段经历给贾乐的童年蒙上了巨大的阴影,一度自闭,心理出现问题,在那之后贾家父母就把一双儿女接去香港,同时为女儿改名,将香港浅水湾几处住宅甩手变卖,从此低调行事,出入不开豪车。
    被手机定好的闹铃吵醒,贾汉东在床上翻了个身,抬手下意识地摸向床边,意外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地,摸了个空,他睁开眼坐起身,抓了把头发,朝卫生间的方向喊了声砚宁,没人应。
    身边的鹅绒枕蓬松无痕,那人早起了不像是一两个钟。
    换了套能出门的t恤,贾汉东掀开被子坐起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往楼梯下去。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一天,光线刺破云翳,慷慨地将光明洒遍大地。
    贾汉东停在二楼拐角的楼梯,客厅的落地窗窗帘被打扫的阿姨往两边拉开,清晨的阳光无遮无拦地铺满地板,在光照下反射着被清洁的木质光感。落地窗外,一男一女坐在高出地面的木格平台上,女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和背带裙,随随便便扎了个毛茸茸的丸子头,男人则还是昨天那一身。两人背对着窗户,坐的也不是很近,中间放了一些碗碟,两杯白色的牛奶,盘中还有几个羊角面包。
    一丝风都没有的初夏清晨,猫卧在那两人的身后,猫尾懒洋洋地扫来扫去,远处花园的草坪上有狗撒欢。
    他们捧着手里的碗,吃着各自的早饭,看看云、看看花,没有任何邪秽感的画面,纯真宁静地像上帝创造的伊甸园。其实这么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从两人的背影和笑起来微微往后仰的动作里多少能够猜到,他们聊得特别开心。
    这一幕在他们两个小的时候一定发生过,那时候他们还小,而如今长大了,这种温馨的感觉其实谁都没忘。
    “哥……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