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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很帅吧,我儿子现在在一家房地产做销售总监,工资高待遇好,就是有一点,太忙了,现在都快三十二了,连对象都没有,我这个当妈给急的呀,别人家这个年纪,小孩都会打酱油了。对了姑娘,你还没对象吧。”
砚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这时候屏幕上的号终于叫到他们,砚宁几乎像是劫后余生,快快快陪着月颜进去。这一次医生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尽快手术,再不进行开颅手术,她颅骨和硬膜之间的血块如果大量出血,很可能导致病人当场死亡。
月颜听不懂,可是从砚宁的表情里能够猜得出来,如果她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她忽然站起来,不管不顾地拖着砚宁往外走:“我要回家。”
砚宁没想到月颜的力气这么大,跟在月颜身后跌跌撞撞走了好几步,两人搭电梯下去,这一路都是月颜拉着她。砚宁越走越慢,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月颜回过头来看她,两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仿佛只有她们被时光凝结在琥珀里。她固执地看着月颜,很决绝的语气:“今天我们就去办住院手续。”
月颜不说话,也看着她。
“钱的事,我会去想办法。”
月颜还是不说话,砚宁知道她听懂了,可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
砚宁努力放慢语气,微笑着说:“老家还有一套房子,我们先把这套房子卖了,我还有一年就可以大学毕业了,到时候我可以出去找事赚钱,姐,听我的话,钱不是问题,可你的病不能再拖下去。”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要住院。”
“你生病了,一定要住院。”
“我害怕。”月颜小声说,“不要动手术。”
砚宁很怕吓到月颜,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她的病情,可这一次连她都没了主意,她一个人单枪匹马闯到这一步,可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她只好说:“那我们先去吃饭,好吗?”
幸好医院附近就有一家中餐厅,月颜真是饿了,埋头苦吃,砚宁怕她吃不饱,又要了一份水饺,最后买单的时候那个服务生看了看她的桌号,告诉她说有一位先生已经帮她付过了,边说边信手一指,砚宁回头,认出了那是贾汉东的司机,小刘,估计也是来医院看病人,拎了两袋打包外卖的餐盒,正准备推门出去。
砚宁心一凛,但不是因为怕,而是觉得太巧了,巧得让她有些心神不定。
贾汉东也在吗?她不敢上前打听,在贾汉东身边这些日子就学到了一件事,无论如何不要打听他的私事,除非他愿意主动透露给她听,不过这种情况真的太少太少了。就有一次他喝醉了,整个不省人事,吐得到处都是,她一个晚上没睡给他洗脸洗澡洗头发,他醉得离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还非要摸到她的耳垂,不给他摸还闹——砚宁是听说过有些小孩睡觉会有这种陋习,可那是贾汉东啊,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六个小时前才刚刚接受完某财经杂志的专访,对着镜头冷酷地说:让自律成为一种修养。
所以到现在砚宁看见那些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还觉得挺好玩的,谁知道他们背过人到底什么样。那天晚上贾汉东拉着她的手诉了一个晚上的衷肠,还说除了他妈,就数她对他最好。把砚宁给感动的啊,结果第二天醒来,他就忘得一干二净,恢复了人前那衣冠楚楚人畜不犯的模样。
砚宁觉得特受欺骗。
砚宁挥了挥手,算打过招呼,不料小刘主动走过来跟她攀谈,告诉她:“贾先生的母亲就住在这家医院。”
她不是不惊讶,这种事是可以让她知道的吗?
“白小姐您要是有空,多劝劝我们贾先生。这段日子他为了他妈妈的身体,觉也没怎么睡,饭也不按时吃,整个模子都要垮了。”
砚宁因为自己的原因,最看不得别人生病受苦,自己受过那种苦楚,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可那是贾汉东啊,她以为只有自己这种凡人才会受那种苦。
最后司机先行告辞,砚宁回医院办住院手续,结果被告知医院床位紧张,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砚宁最怕遇到这种事,因为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等待。
就算到了这一步她还是没有放弃,她坚信只要等到床位,只要住进院,只要动完手术,月颜就会好起来。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老家那套房子是当年奶奶留下来的,自从月颜出事之后,她就把房子委托给中介,让他们挂牌到网上,可是一来因为地段欠佳,二来还是上个世纪的平房,几年下来都无人问津。
砚宁不是不着急,有一次中介打电话给她,问她愿不愿降低价格,电话打来的时候她刚好在上课,趁着老师回身写板书,偷偷从后门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