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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碎玻璃渣的范围,然后把我放了下来,扶着我胳膊,又跟一旁一直等在旁边的服务生说了两句英语,我没太注意听,隐约是让人拿棉签和消毒水到他房间。
秦衍就住在酒店主楼,从酒吧出来到坐电梯上到他房间,总共才花了三分钟。说起来,我完全可以在半路离开,只是当时脑海似乎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我记得我只是在心里算着,从T市回来,我已经有49天没有见到他了。
再回过神的时候,是伤口沾到酒精疼得,我“咝”了声缩了一下,听到秦衍说:“稍微忍一忍。”
我只好噤声,冰凉的酒精很轻地摩擦着小腿,除了痛,还稍微有一点痒。我左右环顾着四周转移注意力,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的阅读灯,暖光形成的淡淡光晕肉眼可见,眼前是窗外的树影婆娑,耳边是海潮的起起落落。
直到他动作停下,我才低下头,看着秦衍蹲坐在地上收拾东西。他来之前应该刚剪了头发,从这个角度,我能看到他低垂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微抿起来的唇角。这一切都仿佛今天我梦里的场景,我本想伸手去碰一碰他的耳鬓,可是我又怕一碰到他梦就醒了。
过了片刻,秦衍把装着废弃棉签的纸袋抬手一扔,扔进了一米外的废纸篓。然后抬起眼睛看我,我和他默默对视了一会,忽然想起刚才在楼下酒吧里的话题,我说:“哦,对了……你怎么会来这找我?”
他安静了两秒,平静地说:“你当时让秦朔转告我的是,你要休息,让我不要去打扰你。可是你现在出来旅游,那我想你应该是休息够了,所以就来找你。”
我想起那天的事情,迟疑了一会,小声地道:“那你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有欠你钱。”
他却眨了下眼睛,说:“谁说你没有欠我钱?”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话:“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秦衍看了我一阵,没什么表情地说:“好,那我们就来算算账。”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听见他说:“去年我问你要不要嫁给我,我当时说了,你可以考虑清楚再答复我,你考虑了一晚,然后发了条短信给我说你愿意,短信证据我现在还留着,按道理说,这是我们达成了一个契约。结果现在你又不嫁了,你们家也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就直接昭告天下。荞荞,这是你单方面违约,我当然可以索赔。”
他话音落下,我像个呆子一样傻了半天,半晌,抽了抽嘴角:“你在逗我吗?”
秦衍肃然道:“没有。”
我无语了很久,皱着眉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是为了你好才不和你结婚的,你还要我赔你?再说……如果非要追究起来,也是你违约在前啊,我当然可以单方面解除婚约了。”
他却好像怔了一下,微微挑了挑眉:“为我好?”又顿了一秒,“我违约在前?”摇了摇头:“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你给我解释一下。”
我忍了一下,有点受不了他那副无辜的样子,脱口而出生气地说:“那时候你瞒着我去找岑珈,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喜欢别人本来也没什么,只是都要结婚了,你还做这种背叛的事情,你把婚姻当什么了?你还敢说你没违约?”
我一口气说完,秦衍却没有半点回应,只是微微蹙眉,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晌久,说:“是因为这个?”
我抿了抿嘴巴,把头偏到一边,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都已经过去的事情,还要拿出来自取其辱。可过了好几秒,我居然听到秦衍笑了两声。我顿时又把脸转回来看着他,本想问问他有什么好笑的,就已经听他开口道:“我是二十三岁认识的岑珈,是家里介绍的。我跟她交往了两年,然后才订婚。”
我说:“……你不用告诉我,我没兴趣知道。”
他却没有理会我,继续说:“可是后来我没有和她结婚,她出了些事情,说起来,这里面有我一些责任。”
我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说:“……”
他又道:“我一直想补偿她,但补偿的内容不包括我会娶她,我现在没办法和她一起生活,我对她从来也没有你误解的那种感情。”
“……”我又把眼珠慢慢从天花板上转下来,垂眼看着他,秦衍也看着我,静了好几秒,他说:“还有什么问题?”
我沉默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我觉得我有些明白了,就像他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话一样,秦衍或许从来没喜欢过谁,不论是跟谁的婚约,都不过是他理性思考后的产物。
闭了闭眼睛,我又想,其实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不论他喜不喜欢岑珈,或者喜不喜欢我,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只是我搞不懂,秦衍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跑过来跟我说什么索赔的事情,难道他们家最近做生意破产了,给了他那么大的压力?
我睁开眼睛,没力气地说:“算了,就当是我违约吧。你要索赔可以,不就是点礼金么,我双倍赔给你。”
秦衍却沉默了几秒,压了压嘴角:“荞荞,你知不知道当时秦家给了你们家多少好处,双倍?你把自己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