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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在播放一首歌,是他的新歌《crime》,低沉沙哑声嘶力竭,独特的声线唱出了希望与绝望。
密闭空间里,音乐流泻,许萧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想给她发消息,触及指尖,才发现手指在颤抖。
他只发了句,“不行。”
她回了他三句。
“玩玩而已,散了吧。”
“都是成年人,纠缠下去没有意义。”
“许萧,想开点。”
他逐字逐句看完,心脏像被人捏住了,反复挤压蹂.躏,他快要不能呼吸,像溺水的人,窒息感如同筛子,密密麻麻地包围了他。
埋下头,手捏住太阳穴,轻轻地按压,头痛感无法消除。
玩玩而已?只是玩玩而已就到了可以舍命的程度吗,这些天的陪伴,就像一场赤.裸.裸的嘲笑,那他是什么呢,是任人丢弃嬉笑的小丑吗?
活在不属于自己的剧本里,扮演滑稽角色,娱乐她而已吗?
八年之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许萧按住眉头,压住愤怒,不动声色。
新歌发布会现场乱了套,主人公逃了,台下记者言辞犀利,问题刁钻,申嘉慧在现场也挡不住舆论的浪潮,邱稚则缩在台侧,打许萧电话,打了二十几个,没一个通。
最后新歌发布会现场演变成了,台上无人,仅有一面屏幕,播放新歌首发MV,带着浓浓的滑稽感
MV片尾,有一行字。
“大灾大难之时,总有人挺身而出,为逆行者致敬。”
一天的路程,车队进入了青藏线,公路蜿蜒,周遭是褐色小山丘,雪山皑皑,澄澈洁白,天蓝得浸出水,白云厚重柔软,在这样的天底下,心也变得辽阔起来,仿佛伸手便能触摸到苍穹顶部。
车队驶行过弯弯绕绕的山路,海拔已经到了两千五百米,氧浓度在不断下降,队里有些身体不好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出现高原反应,恶心,呕吐,头晕。
江绵竹扒着车窗,心脏仿佛被厚重的石头压住,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就要爆发。
她很难受,和许萧分手,是从来没感受过的难受;是养成了很久的一个习惯被突然断掉的难受;是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一遍一遍鞭笞自己的难受;是再也没有人惯着她宠着她,视她为珍宝的难受。
可她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必须得做很多违心事,说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变成无坚不摧的大人。
她和许萧之间,就像一场醉酒的错误,她不能阻止他的大好前程,山河万里。
‘玩玩而已’,也就只玩这最后一次了。
车队驶过前方一个关口,转弯进了一家补给站,停了下来,众人下车。
这个车队,名义上采风旅游车队,终点是可可西里无人区,实质上却是一群驴友聚集想要穿越可可西里无人区,挑战极限。
江绵竹是托人在暗网上找到这个车队的,车队有个很戏剧的名字叫“拟剧论”。一首歌的名字,充满艺术的想象力。
暗网上交易明码标出来,要邀请一位画家随行,免费搭车,但要为他们作一幅画。
江绵竹交了信息,不过十分钟,就有了回应,于是稀里糊涂鬼使神差地便踏上了这趟可可西里之行。
随行的都是二三十岁酷感十足的年轻小伙子,有二十个人左右。
江绵竹踩着高帮纯黑山地靴下车,冷空气迎面袭来,她打了个颤,走到一旁的公路边,蹲了下来,眯眼看着深蓝色的天空,低头笑笑,手指触了触硬邦邦的冻土层,艰难地用指甲划地面。
坚韧平常,稀疏恬淡,她是难过地写出再见两个字的。
还爱着,就很难过。
江绵竹在那待了十分钟消化情绪,起身前补了口红,转过身来,又是明艳杀气不可方物。
山地靴踩在硬实的公路上有咚咚的声响,她大步走到了队员集合的供给站。
是个依山的小店面,红色招牌上分别用藏语和汉语写了“美味咖喱饭馆”字样。
队员分坐了五桌,红色塑胶桌椅,浓浓藏族风格。江绵竹一到,众人目光便聚集在她身上,眼里的光都是欣赏和暧昧。
有人起哄拍手,“队长,队长喔哦……”
江绵竹挑了挑眼角,随意地笑,脚碾过地上的碎石子,一抬头,对上了所谓的队长的眼睛。
男人长了双薄若冰的眼睛,凤眸深刻,五官立体俊朗,小麦色的皮肤透出健康与力量。
他看着她,目光止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江绵竹却心头一跳,浮现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绕过桌椅,靠近了男人所在的桌子,她若无其事地拉过桌椅,朝他点点头,问:“这里,有人?”
男人静静端着酒杯喝酒,没理会她,倒是他身旁的人局促地替他回:“没有人。”
江绵竹拉开座椅,在他对面坐下坐下,目光扫过他身旁的人,记忆中的一个面貌快速与之重合。
江绵竹心下不动声色,提过桌上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