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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阵逃出的人少之又少。
阮逸庭抿唇,找到一个位置,提剑割开手腕,血线流淌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瞳阵,凌乱缠绕的线条仿佛有某种韵律,看一眼就让人头昏脑涨,正中央是一个紧闭的眼睛的图案。
“滴答。”
“滴答。”
阵法形成,阮逸庭迅速按住伤口,因失血过多,他的头有些昏沉,虚弱地看了不远处的明一眼。
他是在中途意识到所遇与“藏心”之阵有些相似,才一直带着明,若不是这个原因,明在第一个夜晚就会被他清除了。
她虽与青明相似,但到底不是真实。
阮逸庭在原地缓了缓,恢复些许力气,才往明的方向走去。
他将女子软到的身子抱到阵法中央,亲了亲少女还保留些许稚气的脸颊,才往后退出阵法。
阵中紧闭的眼线猛地睁开,一只血红的巨大瞳孔四处疯狂乱转,最后直直看向阮逸庭,他在这强烈恶意的注视下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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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一过,春寒更甚。
吹在脸上的风料峭冰寒,雨丝落在油纸伞面,轻轻巧巧地打出不成调的曲。
这段时日几近每日都是淋淋漓漓抑或淅淅沥沥的雨声,天地潮湿,连在梦里,清哥也总觉得有把伞撑着。
他抱紧手中的书,闷头往前走,雨天路上人少,他到宁府时比平日早了许多。
他站在宁府后门,收了伞,对着冻得发红的双手呵了口气,又跺了跺脚,这才伸手提起门上的饕餮铺首叩门。
下人来得很快,一个小厮接过清哥的油纸伞。清哥道了谢,跟着他往前走。
一路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缀得情趣盎然,清哥目不斜视,只半垂着眼随小厮走上水廊。
湖面落雨荡漾一圈圈涟漪,清哥终于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前方。
临湖的水榭上,身着红衣的女子凭栏遥望,即使衣着厚重也能看出的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丫鬟在她身后为她打着伞,清哥随小厮逐渐靠近,视线不小心落在宁家大小姐落在外头的脖颈上,莫名有些呼吸艰涩。
第47章 硕鼠
“先生。”
宁溟侧过脸打量着持书的书生,目光在青年清俊的眉眼停顿片刻又落到湖面。
“你今日比平时来得早些。”
“雨天路上行人少。”温润的声音道。
宁溟点头,“是了,进去上课吧。”
红色的衣摆轻擦过地板,宁溟拢了拢肩上的狐裘踏进水榭。
榭中摆了桌子与文房四宝,宁家小姐径直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安静地注视着清哥。
清哥心里有些紧张,面上却不显,十分沉稳的模样,拿出怀里的书,清声道,“今日要学的是魏风篇《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称得上是悦耳。宁溟支着下颏,颇为享受地听着。
“此是《魏风》最末篇。所刺官员敛财,盘剥庶民,而庶民喻之为硕大之鼠。君臣如硕鼠,则偷窃粮食、损坏物品,不齿于人也。”
本是讲课,清哥忍不住带出一点自己的情绪,“以小人之道治,必小人当道。或自以是利国,且不顾是否符合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只机关算尽谋强。实是利令智昏矣。”
而今奸臣当道贪腐严重,许多有才之士不能一展抱负,清哥也处之列。
这位先生是宁溟之前的女夫子推荐的,女夫子回乡探亲后,她的先生就换成了眼前的人。
先生向来端方持重,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宁溟不知哪跟弦被触动,道:“待我掌家,先生可于我手下一展手脚。”
话音未落,宁溟便意识到唐突了。相处时日虽短。她也知这位先生是个有大才的,眼界当不会如此,此话或许还会让他生气。
宁溟只听男子道:“多谢小姐赏识。”
他脸上既没有高兴,也没有愤怒,看起来十分沉静,宁溟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她低头看向桌上的《诗经》内侧正写着她名字,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她还不知道先生的全名,只知姓阮。
“在下姓阮。单名一个清字,让人常叫我清哥。”
宁溟才发现自己将心里的话问出口,她故作自然道:“清哥么?”
明明是与其他人一样的叫法,当听到“清哥”二字从宁小姐嘴中吐出时,阮清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回去时雨又大了点,阮清衣服下摆湿透,冷潮得不行。他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又喝了几口取热汤,才行至窗边看向外边的雨。
桌上的画纸被风吹起一角,露出一截鲜红的裙角。
第48章 下雨
宁大钱是做裁缝发家的,因为做衣服的好手艺积累了钱财开店,又有些
经商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