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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不在,一个穿着制服的妇女正在清洁地面。
林隽问:“您是这里的护工吗?”
妇女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林隽环顾四周,问:“她人呢?”
“您问曾小姐吗?她洗手去了,让我来看一会儿。”
“她,她刚才是干什么?”
他这话问出口,喉咙里恶心的感觉又回来了。
护工给他递了个薄荷糖,笑道:“病人有时会出现大小便失禁情况,必须及时处理干净。不过他这样的情况很少,之前我们还开玩笑呢,也许因为他以前干过警察,所以纪律性比较强。”
林隽替曾葭委屈:“为什么要她亲自动手?那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护工不高兴了,付她薪水的是曾葭,她没必要给林隽面子。
“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也是爹妈养大的,怎么到您嘴里好像命贱似的!”
“你……”
幸亏曾葭回来的及时,他们才没在病房里吵起来。
“大姐,时候不早了。我看外面要变天,今天不是您儿子生日么?您去接他吧,别耽误了。”
护工感动地说:“我不过上月提了一句,你怎么就放在心上了?现在这样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曾葭从背包里掏出一套学习用具,笑着说:“这个是给小宝的,希望他努力学习,将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护工接过礼物,说:“谢谢你,不过,我希望你多休息休息,你看你现在……”
“嗯,我明白,谢谢大姐。”
这是千篇一律的对答,护工叹了口气,拿着包离开了。
被忽视许久的林隽咳嗽了两声。曾葭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林总有事儿吗?如果为了公事,咱们明天去公司谈。”
林隽掸了掸衣服,没好气道:“我爸让我来交钱。”
曾葭一愣,然后说:“谢谢,但不需要,我们交得起。”
“别逞强了,你何必假清高?我家的钱难道是从粪坑里刨出来的?”
曾葭心很累,但依情理论,林隽是来帮忙的,总不能狗咬吕洞宾。
她耐心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有能力,没必要麻烦你们。”
林隽冷笑道:“你是为了薛简不靠谱的自尊心啊!你不要忘了,曾总,你的工资是林家发的。如果不是我爸给你爸几分面子,凭你做服务员那点儿钱,薛简早被打出去了。这个情难道他能不领?你能不领?”
一句话惹出来这么长的反击,曾葭觉得这人真没意思。她今天很烦,不想和他吵,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她的眼神让林隽如芒刺在背,他坐在陪护床上,质问道:“你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
曾葭打来的热水快凉了,她索性无视林隽,专心照顾薛简。
林隽随手拿起床上的书,翻开一页:“记得瓢泉快活时,长年耽酒更吟诗。蓦地捉将来断送,老头皮。绕屋人扶行不得,闲窗学得鹧鸪啼。却有杜鹃能劝道:不如归。”最末三字下划了一道深深的横线,批注只有三个字:归不归?
林隽断言:“这是薛简写的吧。他写字倒插笔,又总是连笔,特别容易暴露错误。他从小就这样。”
“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去学校图书馆偷看书被发现,我妈求了一中午,校长才同意不开除我。第二天,学校收到了城里重点中学的捐书,分给我的是《十万个为什么》,扉页写着薛简的名字。”
曾葭随口问:“你不像是爱看书的人呀?”
“乔乔要看,但她不能上学,我想背给她听。”
曾葭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之前不愉快的经历,她一定立刻和林隽促膝谈心。他们其实有着类似的经历,很久以前,他们还没彻底破壳看到完整的世界,就要扛着不甘与幻想在命运的激流中搏浪。
林隽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他继续翻书。有一页画满了铅笔痕,有些模糊了,应该被翻过很多次,薛简的字打头:“对不起。”
另一个笔迹接着下面空白处写:“少在我书上乱画。”
“那你不生气了?”
“谁说的?”
“你都跟我说话了……”
“我没有!理你我就是猪!”
“猪,你别生气了。”
“你滚!”
这番对答发生在两人大学读书时,某个周末在图书馆自习,不知为什么冷战了,薛简先拉下脸来道歉,但图书馆内不能喧哗,于是拿着铅笔在曾葭的书上写字传信。
林隽不知道这些缘故,他能猜到这本书上的笔迹除了薛简就是曾葭的,手上翻阅的动作越发显得焦躁。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薛简写了批注:“金戈铁马,美芹十论,白发翁媪。”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