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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爱答不理,你该不会是为了任参避嫌吧?我告诉你啊,重色轻友非君子所为。”
曾葭接道:“重友轻色非女子所为。”
“你哪来的歪理?”薛简顺了顺气,说:“你这样不对,任参不清楚我们感情深吗?他不应该这么小心眼儿。”
曾葭看他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智障。她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为我好。最近有件事让我很犹豫。任参有位女性朋友,他们性格相投,追求相仿,默契十足,我很嫉妒。但是,任参说了那个女孩只是他的朋友,我也不该介意,但是……”
薛简生气地说:“你听他鬼话!”
“这么说,我应该介意。”
“当然,这就像懐儿介意你一样。”
“那你凭什么要求任参不介意你?”
“……你诈我?”
曾葭点头,说:“我们不能双重标准,对不对?”
薛简苦笑:“你就这么喜欢任参?”
他问的声音很轻,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交汇,在他沉静如水的眼神下,曾葭骤然感到所有不堪的情感无所遁形。
她反手指了指月亮,薛简下意识看向天边,她用最快的速度擦了擦眼睛,问:“有一句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
“不,我的意思是这句诗说的我,她应该怎么办?”
“你管月亮照在哪里干嘛?反正你能看得见月光。”
“还能这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有多喜欢任参?”
曾葭说:“我爱他。”
薛简一愣。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他第一次抓住我的手,也许是他在我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也许是有一天晚上梦见他死了,梦里的我也活不下去了,我醒来之后还能感受到梦中的绝望……总之当我意识到我爱他的时候,我已经无法自拔了。他是我心里最好的人。就算很久以后,我们天涯海角各自奔赴前程,他有他的如花美眷,我过我的似水流年,我想我还是会常常想起他。”
“那他也这么爱你吗?”
“他爱不爱我不重要,我知道他在乎我就够了。我相信,等他八十岁子孙满堂,仍然会记得在他年轻的岁月中有个人叫曾葭,这个人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薛简怔怔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他不会相信这样感性真挚的情话会由曾葭说出来,就如同他不相信曾葭会在绚烂的灯雕前扑进一个男人怀里。此时,她躺在草坪上看月亮,月光包围着她,她恍若未觉,神态洋溢着满足和幸福。他胸腔处传来擂鼓声声,他听见战马嘶鸣,许多声音激烈的交战。太混沌了,太嘈杂了,他分辨不清,最清晰的声音只有两道,一个人问:“任参凭什么?”一个人说:“她喜欢。”
他没有纠结很久,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也平复了他莫名混乱的心。他听见任参的声音,笑了笑,撑着一只手从草坪上跳起来,朝曾葭摇了摇矿泉水瓶,示意再见。他小跑着远去,没有看见她晦暗的目光。
你有你的如花美眷,我过我的似水流年。然而你的美眷依旧笑靥如花,我的流年却宛如一潭死水。
任参的电话是为了叮嘱曾葭务必准时去杭州,然而曾葭没能如约。她在车站排队检票的时候,娃娃发了短信给她,说她和薛简在酒庄出事了,让她务必赶过去救命。
曾葭拨了个电话回去,结果关机了。她又给薛简打,这倒是接通了,话筒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啕,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哭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这样的声音是她的噩梦。
魔音只持续了三秒,通话就被人掐断了。
她阖上手机,立刻报了警。
队伍后头的人抬起大大的行李箱捅了捅她,不耐烦地问:“同志,您走不走啊?”
曾葭抬头一看,已经轮到她检票了。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任参的警告,还有一群男人邪恶放*荡的笑。她浑身发抖,双脚却很灵活,带着她翻阅重重人海,冲出了高铁站。站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她拦不到车,打开手机地图搜寻酒庄的地址,在雨帘下快速地奔跑。十五分钟后她抵达酒庄楼下,四周除了狂躁的雨声和车鸣没有别的,这种喧闹中透着穿透灵魂的寂静。
大雨浇熄了她来前的勇气,她在走廊上踌躇的时候,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走过来,流里流气地问:“你就是许懐的朋友?”她的心一沉。对方勾了勾手指,说:“你想救她就跟我来。”
曾葭跟了上去,水滴不断地从头顶流落,洁白的大理石地地板印下乌黑的脚印。她走进二楼的聚朋轩,厅内男男女女闹成一片,像电影中老上海的醉生梦死。她一身雨水尴尬地闯入了这个空间,坐在沙发最中央的男人指尖碾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你要救薛简?”
“对。还有许懐。对不起,如果他们哪里冒犯了您,我替他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