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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得别人好,总要添点火。”
舍友气得摔门而出。
娃娃冷笑两声,掏出手机给曾葭和薛简分别发了报平安的信息。
曾葭看完短信,又浏览了娃娃的动态,然后合上手机不声不响地拎着热水瓶打水。外面下着雨,热水机旁湿漉漉的,她装了一壶水,蹑手蹑脚地走回去。刚在宿舍落脚,回身看到地面上一簇簇乌黑的水渍。她无奈地瞥了瞥自己的鞋子,想要搬起拖把拖地,不知是谁用完没踩干净,很沉,她没控制住力道,整个人哗地后仰,撞倒了热水瓶,伴随剧烈的爆炸声,滚开的沸水哗啦哗啦地浇在她的膀子上。
她傻乎乎地坐在缭绕的雾气中,对疼痛浑然不觉,倒像是被爆炸声吓坏了似的。
何萘从床上跳下来,披上雨披把她打包送往医院,半路上她醒过神来,死活不肯走。何萘破口大骂:“你不要发疯了好不好?曾葭,你像什么样子!”
曾葭将手臂托给何萘看,说:“涂点儿湿润烧伤膏就可以了。”
何萘哪里依她?曾葭被她又拖又拽,引得赶路的行人纷纷侧目。
她哀求道:“何萘,我害怕。”
何萘一怔,曾葭挣脱了她的手,雨披因为拉扯变的松松垮垮,两人像落汤鸡一样站在滂沱大雨中。
“我害怕,我不想去医院……”
她每次路过医院都会听到鬼魂的嘶吼,凄厉的哭喊穿透她的骨骼。小时候某次她送奶奶去医院打针,之后被老巫医叫了七次魂才恢复正常。村里的长辈对她说,曾丫,这是你苦命的大哥来找你索命了。他就在医院的福尔马林里躺着,他睁大眼睛,咧开嘴要你偿命。
所以,当她某个闷热的夜晚在医院苏醒,感受着耳畔一片安静之时,几乎将站在她面前的薛简奉若神明。
何萘提议道:“我带你去校园酒家喝杯酒吧。”
何萘出身名流家庭,极懂社交,对于这些场合非常熟悉,将曾葭保护的很周到。
“你有什么打算?”
曾葭仰头猛地灌下两瓶啤酒,笑比哭还难看,她说:“真奇怪。一个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转眼却告诉我他喜欢别人。我不懂……”
何萘说:“哪怕在西山遇险的人不是你,换成我,以薛简的为人,他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这不能说明他对你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
“不,不对。”曾葭打了个嗝,说:“他也许会做出相同的举动,但他付出的感情不一样。”
何萘无言以对。
那天,薛简出现在宿舍楼下,从来不爱打扮的曾葭站在穿衣镜前,紧张地问衣服好不好看,还破天荒地同意晓彬给她化了淡妆,在她们的戏谑中红着脸跑出门。然而她想对薛简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像一个滑稽的小丑,听他诉说对许懐的深情。
太惨了,太尴尬了!何萘想,换成她一定落荒而逃。
“他不是擅长案情分析吗?怎么不分析分析我呢?”
何萘心疼地说:“如果真的舍不得,你就努力去争取,把你的心里话告诉他。”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干嘛裹乱呢。”
何萘没好气地说:“许懐趁虚而入在先,你没必要愧疚。”
“我不是愧疚。娃娃喜欢薛简,薛简也喜欢娃娃,我如果横刀夺爱,除了白赚难堪,还会让三个人都陷入不幸福。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因为我而遭受痛苦?”
这是一个喝醉的人应该有的逻辑吗?曾葭果然是曾葭,永远理智得让人害怕。
何萘喝了杯酒压惊,叹道:“好吧,但你不会难受吗?”
“你看我现在像是很舒服吗?我难受死了,但我也只能难受了,我只能一个人难受……”
何萘摸了摸她的头,说:“那么我们不要忍受了。曾葭,离他们远远的,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你们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
曾葭歪着头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她和娃娃的聊天记录,薛简去霖市那几天,她围绕着薛简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和娃娃发了好几百条消息。她咬了咬牙,点击全选删除,然后默默地喝酒。
何萘小心地陪她喝,还劝说她:“你少喝一点儿,不是谁都有我的酒量,喝醉了很难看的。”
一个小时候,理智尚存的曾葭拖着醉醺醺的何萘站在酒吧的走廊下,艰难地给她披雨衣。
醉意朦胧,她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她大概二十岁,这么高,这么瘦,眼睛大大的,双眼皮,扎着马尾辫,耳边有碎头发,脸很红,脾气很直,很聪明……”
曾葭好奇地回过头,看见穿着制服的酒吧经理和一个青年男人说话。
经理苦笑道:“林先生,全天下的酒吧服务员有一大半都是您说的这个样子。您有没有稍微具体一点的描述?”
“今天您这儿的工作人员来齐了吗?”
“有个请假的,不过她是单眼皮,肯定不是您要找的人。”
曾葭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