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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
门外响起摩托车熄火的声音,几乎同时,傅妈的声音响起:“曾丫,几点了?晾绳上的衣服怎么还不收!”
曾葭在电饼铛旁准备下锅,被惊得一哆嗦,面饼从手里滑落,她下意识伸手去捞,手臂压在了滚烫的饼铛边缘。过了三秒她才意识到疼痛,跑到后院抄起一瓢凉水浇在手臂上。离手腕一指处,赫然印着一道月牙形的伤口。她臂上皮肤有些黑,被烫伤的地方去了皮,露出鲜嫩的白皙的肉,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血珠。
傅妈走到晾绳旁,才看清晾着的是邻居家的衣服。她进了门,大喊:“你怎么把锅停了?”
曾葭从后院进来,按着胳膊,说:“妈,我烫伤了。我能先去趟卫生站吗?”
傅爸凑近一看,被血肉模糊的伤口惊着:“疼不疼啊?吃完饭让海子陪你去看看。”
曾葭说:“我自己去就行了。晚饭我已经做好了,给你们熬了绿豆汤。”
傅妈在沙发上坐下,说:“等会儿,曾丫,我有件事情跟你商量。”
曾葭只好先不提去卫生站的事。她脱下围裙擦了擦手,问:“妈,有什么事啊?”
“关于你大学……”
“姐姐,你快过来!”傅海的高呼打断了母女俩的对话。她们循声望去,马路边停着邮局的绿色小轿车,傅海激动地上蹿下跳。“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
曾葭循声跑过去,风拂过脸颊,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她的心却感到久违的雀跃。
邮局师傅高兴地说:“恭喜你啊,女状元。”
傅海捧着录取通知书挨家挨户炫耀,连村头的狗都没放过。直到暮色将至,他得意够了,满头大汗地跑回家,却发现气氛不对。
曾葭低着头,说:“学校今年会给我一万块的奖学金,县里和市里也有资助。我第一年的学费只要五千。我不用家里的钱。”
傅海一口凉开水喷了出来。
傅妈说:“你在和我算账?行,那我们好好算一算。你到了璋海那么大的城市,吃穿住是不是都得花钱?你买不买电话?每个月要多少电话费?你见人多了,见世面大了,会不会和人家攀比?我们家怎么供得起你?”
曾葭苦笑着问:“妈,这样的话我高考之前您为什么不说?”
傅妈道:“谁能想到你真有这个运气。”
傅爸提议:“不如咱去找兄弟姐妹帮帮忙?”
“你别讨人嫌。如果是海子借钱还能商量,曾丫一个拖油瓶,大伙儿凭什么给她?”
傅爸不忍:“咱们还是要尊重孩子的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懂事,不讨人喜欢,性格又傲,在外头只会学坏!你看看全村的姑娘,唯独她和别人都不一样,这像什么话?上次逢集的时候王大嫂还对我说,将来不要找她给曾丫介绍婆家。”
王家的儿子是个混吃混喝等死的二世祖,有暴力倾向,打得前妻喝农药自杀,又在长辈和媒人的包装下向另一个姑娘求婚。曾葭有一天在田里施肥,王家的准儿媳看家庭散步路过,两人聊了几句,她说起对丈夫和婚姻的期待时双颊晕红。曾葭多说了几句话,姑娘找人一查才知道被蒙了,这桩婚事就此黄了。
傅海替曾葭辩解:“骗婚违法,他打老婆也违法。”
“过日子就是要磨合,结了婚有什么事情过不去?曾丫,我把话放在这儿,你坏人因缘要遭天谴的。”
曾葭就事论事:“A大我非去不可,在这件事情上我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傅爸失望地说:“曾丫,你一向懂事……”
曾葭哭笑不得:“傅叔,我光明正大地谋前程,又不是杀人放火,怎么成了不懂事了?”
“有些事情我们不愿意提,但是谁也没忘,你父亲就是在去璋海的路上……你这不是给你妈心上捅刀子吗?”
“就是为了我爸,我更得去。”曾葭坚定地说,“我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傅爸点着烟坐在一旁,默默叹气。
傅妈无奈极了:“你爸的车祸是意外。事情已经过去十七年了,你为什么揪着不放呢?”
她话锋一转:“你就不为你弟弟考虑吗?家里的条件你知道,海子将来读大学、成家立业,哪样不得花钱?你读过书,又能干,在镇上随便就能找个像样的工作,将来也能帮帮海子。”
傅妈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曾葭和傅海姐弟俩齐齐发出嗤笑。她的尊严受到了冒犯,抓起手边的烟灰缸冲曾葭砸了过去。
曾葭躲闪不及,额头上被砸了一个小窟窿,鲜血直流。
她撩起短袖擦了擦血渍,生平第一次冲母亲说了重话:“小海的前程不能耽误,我的人生也不是一文不值啊。妈,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能不能公平一点?”
“公平?”傅妈腾地站起来,扇了她一耳光。“你这个丧门星居然敢朝我要公平?我恨不得掐死你!”
傅海怒道:“妈!您够了!人死不能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