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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每日中午放课后,洛臻就拎着听风卫准备的黑漆八宝玳瑁食盒,每日独自进珍馐苑,一个人霸一张桌,自己吃。
她早已在东台馆打出了名号,当然无人敢过来招惹她。但挡不了旁人带着异样的眼神看她。
一个两个的不在意,用古怪眼神瞄她的人多了,她也感觉出几分不对来,却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直到有一天中午,汪褚亲自送食盒过来,与她同坐一桌吃饭。
吃着吃着,汪褚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洛君。”他欲言又止半晌,还是继续说下去,“上京城这里风气保守,不比我们秣陵都。祁王殿下的身份又不比寻常贵胄。在上京这里……身为宗室亲王,被人始乱终弃,乃是男子的奇耻大辱。”
洛臻正在喝汤,闻言噗的一声,喷了满桌子。
“什么、什么始乱终弃?——汪褚,你再说一遍?”
汪褚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洛君,别隐瞒了。这事在东台馆早已传开了。就连我们几个整日只在学舍附近待着的人,个个都听了许多遍了。祁王殿下多日抱病不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吗。”
洛臻:“……”
她终于明白穆子昂为什么突然对她翻脸了。
她在小方桌前僵坐了半日,喃喃骂了句,“去踏马的齐鸣,去踏马的周浔!我饶不了你们这俩混球!”
汪褚还要再劝,洛臻却蓦然起身,丢下一句,“下午替我向馆里告假,就说——我也病了。”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珍馐苑。
……
城南祁王府外。
两三个门房坐在台阶处,正在边晒太阳边闲话唠嗑,远远地便看见青石长街尽头奔来一匹快马,蹄下生风,堪堪跑到王府大门外才停下。
马背上的俊俏华服小公子勒了缰绳,跳下马来,把马往路边桩子上一栓,笔直往祁王府大门这里走。
门房站起身来,定睛望去——
嗐,什么俊俏小公子,分明是男装的大姑娘。这位不就是看上了刚回京的齐大将军、始乱终弃了咱们家殿下的那个雁郡洛氏子么!
门房赶紧跑进门去,小声招呼其他几人道,“快——快关门!不用知会大管事了,咱们殿下定然是不愿意见她的。”
侧门才关了一半,门房就被人扯住胳膊,用力扯去了旁边。
冯大管事匆匆赶过来,一边痛骂这几个胡乱揣摩主子心意的门房狗胆包天,一边急忙又把侧门拉开了。
“洛君,里面请。”冯大管事当先引路,“五爷此刻正在后花园,等候洛君已久了。”
花园里小小一片后湖应该是遣人打理过了,冬日里枯枝残荷的衰败景象无影无踪,新栽的睡莲漂在水面上。
水里来回游弋着十几条锦鲤,一只毛色雪白的大猫蹲在岸边,两只漂亮的蓝眼瞪得滚圆,紧盯水中,前爪来回扒拉,试探地去水里捞鱼。
此间主人此刻正站在一片紫藤架下,颀长的身体靠着一处檀木长案,桌上左右摊开一幅两尺长、一尺宽的宣纸,周淮手中执着画笔,对着后湖景色,正在纸上细细描绘着。
洛臻蹑手蹑脚几步过去岸边,直接把大猫捞起来抱在怀里了,顺手捏了捏柔软的小爪子。
“半个多月没见,又长大了好多啊,小玉奴——哎,不对,这么乖?这只是雪珠?”
她纳闷地又捏了捏,见大猫动也不动,慵懒地靠在自己怀里,还打了个呵欠,用前爪挡在脸前,果然是乖巧的雪珠。
她抱着雪珠走到周淮站着的紫藤架下,左顾右盼半晌,“玉奴呢?”
扑通一声,后湖中水珠飞溅。
另一只雪白大猫栽进了水中,发出惊惶的尖叫,四肢连带着尾巴扑腾个不停,溅得岸边四处都是水花。
“快来人哪!玉奴又掉水里啦!你们几个,抄网子!赶快捞起来!”
负责后花园的王府二管事气喘吁吁奔过来,大声呼喊着几名小厮抄家伙捞狸奴。
洛臻:“……”
周淮瞄了眼兵荒马乱的后湖边,拿起铜镇纸,将桌案上宣纸的边角镇住,手中兔毫蘸足了墨,往纸上连续落了几笔,墨色浓淡相宜,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岸起伏山峦,山下碧水清波,岸边现出几支发了新芽的杨柳枝。
洛臻在旁边探头看着,赞了句,“五爷的东陆写意画法,颇有意境。”
周淮嘴角微微一勾,换了管细兔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