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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汪褚的带领下,扛着大小箱笼,摆出踢馆的架势,气势汹汹进了泮宫。
泮宫的柳祭酒都被惊动了,联合了几名训导司业,带着皇帝亲自拨下的百名泮宫禁卫,赶过去阻拦。
待众人赶到人山人海的正殿广场前,却见追风卫开了箱笼,从里面取出八扇山水写意大屏风,当场组装好了底座,支起打开。
洛臻换了身东台馆的广袖儒服学子打扮,满头乌发以编金发带高高扎起,腰上缀了块青玉佩,脚下蹬了朝云靴,乍看就是上京城常见的世家小公子模样,背着手,懒洋洋地在正殿广场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
随着她的脚步来回走动,八名精干的追风卫左右抬着大屏风,也跟着在偌大的广场外来回走动。六尺余高的大屏风,将洛臻的大半身形挡在里面,只在转弯回走的时候,露出隐约一片衣袂,几分面容。
周围数百泮宫学子指指点点,议论之声不绝。
柳祭酒瞠目四顾,不止东台馆的尽数来看热闹,就连西台馆的贵女也来了不少。随行的宫人女婢以身为盾,隔开一堵人墙。众多贵女聚在中间,纷纷以团扇掩面,只露出一双双善睐明眸,左右顾盼,低声谈笑不止。
再仔细望去,周围围观的数百泮宫世家子弟借着看热闹的名义,有一多半心思落在众多贵女身上,隔着女婢人墙眉来眼去者,满眼皆是。
如此阵仗,只看得柳祭酒眼前一黑,心头老血几乎呕出。
“洛臻!”
柳祭酒拨开人群,疾步而出,指着正殿外来回溜达的人,大喝一声,“你这公主伴读,不去陪伴公主,却跑来泮宫正殿惹是生非!这屏风为何立在这里!你到底要做什么!”
洛臻总算停下了脚步,笑吟吟过来作揖行礼。
“柳先生明鉴,学生并未有意惹是生非,乃是奉了明风堂温先生之命,找了处空旷地儿,前来演练一番。不知为何,他们这些人非要过来围观,学生也挡不住啊。”
柳祭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风堂——温孝成夫子之命?他命你什么了?”
洛臻无辜地伸手一指八扇大屏风。
“都写在屏风上面了。”
柳祭酒有些眼花之疾,太远的事物看不清楚,他便凑近过去,绕着大屏风走了一圈。
素色泼墨山水大屏风之上,每扇屏风写一个大字,总共写了八个大字,墨汁淋漓,还未干透。
柳祭酒一字字念道:
“非——礼——勿——视——”
“奉——命——遮——面——”
“这便是温先生的亲口吩咐了。”洛臻一拍巴掌,“温先生有言,我家公主以女子之身入东台馆,上课之时,需得以大屏风将公主隔离开来,好叫同窗们非礼勿视,以免扰了各位同窗的向学之心。学生琢磨着,公主出现在东台馆的地点,不只是学堂呀!按照温先生的说法,公主上下学的路上,也得用屏风隔开来!否则各位东台馆同窗见了花容月貌的敝国公主,就会无法自控,无心向学,化身禽兽,那岂不是我们公主的过错了。”
说罢,她点了点身后的山水大屏风,“因此,学生赶紧叫听风卫置备了这屏风,搬进泮宫来,以后公主去哪儿,他们便搬着屏风跟去哪儿!无论是学堂,学舍,书阁,饭堂,还是泮宫正殿,务必把公主遮得严严实实的,非礼勿视,不叫东台馆同窗有化身禽兽的机会!”
柳祭酒气得脸色涨红,手指遥遥戳着屏风,“胡搅蛮缠!泮宫招收的女学生不下百名,皇室公主就有五位,哪个需要以屏风遮掩形貌了?若是你们行事身正,便是入了东台馆,与诸位同窗也只会生出君子知交之谊,又岂会生出那般……那般龌龊心思!”
“柳先生说得极是。”
洛臻吩咐听风卫撤了屏风,肃容整衣,对着柳祭酒拜下。
“只要行事身正,心中光风霁月,又何必在意男子女子形貌之分。圣人云‘有教无类’,吾家公主诚心向学,既然入了东台馆,那便只是东台馆一名普通学生。洛臻愿泮宫的诸位先生教习,眼中一视同仁,只有学生学问,而无男女之别。”
柳祭酒捻须沉思片刻,点点头,“你的意思,我知晓了。温夫子那里,我自会去说。敬端公主入了东台馆,自然与其他东台馆学生一视同仁。”
说罢,他指着那扇惹眼的大屏风,“还不命人把这屏风抬出去!成何体统!念你今日是初犯,姑且放你一马,以后再有随身私卫强闯泮宫之事,定严惩不贷!”
洛臻大喜拜谢,还未起身,只听围观人群里一个声音愤怒道,“今日洛臻聚众喧哗,大闹正殿,柳先生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东台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