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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风,才瞧见屏风上边不知何时露出了个熟悉的白玉玉冠。
    心下大喜,脚下如若生风。
    江繁绿飞快地绕到屏风后边,竟真迎面一个周晏西,灰头又土脸,活灵又活现。
    “晏西!”
    眼眶一瞬湿红,江繁绿再顾不得形象,整个人猴子挂树般挂了过去:“你出来了?何时出来的?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冻挨饿?呜呜,我真担心死了。”
    真真完全没考虑过里间裴衍还正在床上黯然神伤。
    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对比,也是爱与不爱最有力的体现。倏忽一室内,两个男人都心知肚明。
    只无有得到周晏西回应,江繁绿又慌乱地从他身上滑落下去。盯着他满脸尘土,稍显落魄的面容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来看裴衍,并不是……”
    “绿绿你可用不着解释。咳咳,毕竟这人听墙角可听了好一会儿了。”然后门外的林珂没忍住,蹦进来歪眼看了看周晏西,对江繁绿一阵比划。
    “该听的都听了,边听还边笑,恨不得满口牙全露出来。”她指了指嘴,又指了指眼睛,“眼尾也翘得老高。”
    可谓生动至极。
    再看周晏西,那染泥的眼尾果真又上扬起来,抓着江繁绿一只手便往外去。到了廊上,他指着隔壁一间厢房,正儿八经问向林珂:“夫人,这间可是空房?”
    林珂不知所以,愣愣点头。
    周晏西狐狸尾巴露出来,邪魅一笑:“那就借我用用。”说着将那空房门一推,拽了江繁绿进去又将门一合。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林珂面上一臊:“光天化日,不要脸,不要脸!”
    ……当然,全然没想到自个儿三两下便被抵在门板上的江繁绿此刻也甚是臊得慌。
    “这、这在别人府上呢。”
    “没办法,忍不住。”
    恢复了往日霸道,周晏西真觉神清气爽。两只大掌扣住江繁绿左右手腕,鼻尖对鼻尖,他稍向前,便吻上了那心心念念,凝脂般的唇瓣。
    每回都似是更加柔软,噬人心智。
    令他全然沉沦。
    只缩成一团的江繁绿被吻过几转,万万没尝到什么好滋味,相反,嘴里还分明有种异样之感。
    “呸呸呸!”
    这人倒底是要吻她还是要喂她吃土!
    而后意识过来,江繁绿一把偏过头,挣脱了双手掩袖整理口舌。
    周晏西咳了咳:“出来急着找你,哪有功夫洗脸。”
    “你!”江繁绿被气笑,没法子,只能自个儿从腰间扯下帕子仔细给他擦嘴擦脸,“方才我问话,你还没回。”
    周晏西“哦”一声,右臂又揽住江繁绿细腰:“那几个盗墓的也是磨叽,这么久才把我挖出来。挨饿受冻自是难免,还一身的皮外伤。好在昨夜下雨能喝上些水,不然渴也渴死。直到刚才回府见不着你,听平乐说是去陆府看望裴衍,我立马跟了过来,预备抢媳妇。这不,无意就目睹你亲自扼杀情敌。”
    “……皮外伤在哪?我瞧着除了脏些,都挺好啊。”被周晏西紧搂着一顿软语,江繁绿只觉身前人分明生龙活虎,过得比她还要滋润。
    待到后头强行扒拉下他污黑污黑的衣襟,仔细查看内里,确认没什么伤口之后,她收起帕子,倒也高兴地叹气:“还好,还好。”
    还好他真的平安归来。
    悬了两日的心随之安定,江繁绿又抬手梳理周晏西额前凌乱的发丝。待梳理好了,见他面容又皎洁几分,她后脑勺抵着门板,下颚微昂,冲他欢脱地眨眼。
    “对了,说来还有一事未告诉你,这可是你听墙角也听不来的。”
    “什么事?”
    “之所以叫繁绿,缘由很简单,只因我出生在春日。”
    便如同春日般,江繁绿一笑生花:“如何?这下你总该满意了?至于那些个诗词作画,你本全然不用理会,不过瞎信了裴衍的自负,白白自苦。其实,我知你自小厌烦那些,又都是些小事,自然觉着不用与你研讨。倘若一首诗,一幅画都比得过你重要,那要睡书房的,哪还轮得着你。”
    “我……”
    好了,难得被江繁绿呛话呛得无以回复一回,周晏西嘴上受堵。但心里,却是吃了蜜一样甜。
    不过作为男人间的生死较量,他终归气恼着:“不行,我不能白白吃了这冤枉醋,上了这冤枉当,咳咳,必须过去找裴衍耀耀武扬扬威,才能解我这心头之恨!”
    ……察觉周晏西手臂搂得更紧,江繁绿忧心忡忡将头深埋在他怀里。
    怎么她一番含蓄的表白,竟变成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了呢?
    可怜裴衍受遍了皇陵九九八十一种机关当中的一半,手脚皆折,这接骨还未接上,又受情伤。然后这情伤也还未修复,屋里又有个周晏西趾高气昂地登场。
    “裴将军今日也该心死了。”一屁股坐在江繁绿坐过的四角方凳上,周晏西春风得意翘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