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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了紧眸子,既如此,她最得意的知州之女的身份,也不会长久了。
    “其他事,等小爷回来再说。”
    放下马镫,周晏西未再多言,抓着缰就飞身上马。“驾”地一声,身影即刻不见,一路扬尘扬到江府门外。
    彼时台阶下,江繁绿便看到公子白马,丰神俊朗的优美画面。
    心里颤了颤,她掩唇轻咳:“周公子倒底还是答应让我同行了。”
    周晏西嘴角微动,细细打量了下马下之人。一身瘦弱身板,穿改小版男装,衣身倒也紧凑。大翻领,小窄袖,戴着顶胡帽,还踩一双高统靴。模样瞧着可爱又俊俏。
    罢,如今他拿她,也全无法子了。
    “来,上马。”
    头顶上方,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向江繁绿温柔地伸过来,透过那指缝,她窥得几束莹泽日光,清辉绵长。
    且细瘦的藕臂一予以回应,江繁绿整个身子轻盈如羽般被周晏西拉了上去,不过刹那,她安稳地落在马背,身后是一个温暖如常的厚实胸膛。又被他圈在两臂之间。
    倏忽间,她觉着自己面上一烧。
    一路无言。
    抵达祈临山,已是日暮时分。
    此刻看山,最是巍峨。如同一冠巨大美玉,青黄相掺,坐定平地之上,承漫天霞辉。
    奈何它山路崎岖,又陡又峭,且人一旦入内,迷雾重重,方向难辨。道是只进得,却出不得,好比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山脚处,周晏西将马栓在一颗松树旁边,搂着江繁绿下了马,又从马背取下个包袱:“江小姐可还受得住?”
    “一路走马观景,如何受不住了。我可没那般娇气。”再说了,马又不是她驾的,她都没出力。
    江繁绿微嘟着嘴,暗想这人是不是又暗讽她呢。
    然周晏西像是甚为磊落:“只是怕颠着小姐罢了。”一道目光似游丝低飞,皆是漫不经意。
    倒叫江繁绿不大适应,这人再不像从前那般呛她了。
    半晌,她略撇开头,声音细弱:“无有颠着。”
    大抵她同他,也只能这般了。
    随后是漫长的登山之路,只天渐晚,红云隐,山间的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鬼神难测。行一步,或是退一步,全靠天上一轮弯月,洒下来的清冷月色。
    更气人的是,戌时山风大起,居然还突然下雨。
    嗯,瓢泼大雨。
    “啊秋。”
    不过片刻,脚踩烂泥,冷冰冰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江繁绿开始怀疑人生。纵是头顶上方撑着周晏西防患于未然而准备的一把油伞,她依旧湿透半边身子。
    再看旁边周晏西亦是湿漉漉的,语中尽是怒火:“这什么伞,又破洞又散架。小爷回头就拆了那铺子!”
    恍觉回到初见,江繁绿没忍住,生生笑出声来。这人果然除了收租,另一个大兴致便是拆铺子。
    “江小姐很高兴?”周晏西听见声,受不得面上水流如柱,狠狠抹一把脸,再横空抱起江繁绿就走起回头路。
    江繁绿一慌,手中破伞一个没抓稳,便被大风刮走。她一张小脸也似是受了漫天的豆子捶打,连忙钻进周晏西怀里,两条手臂如藤缠树般勾紧了周晏西脖颈。
    周晏西怔了瞬间:“想这山里还真没得间破屋破庙,要是江小姐不介意,我带你去刚才经过的那山洞过一夜。”
    江繁绿头也不抬,像极个小媳妇模样紧巴着人:“不、不介意。”
    可谓娇态毕露。
    “嗯。”哑着声应了个字,大雨滂沱中,周晏西忙搂人快步去了山洞。
    他的步子好像无论何时都异常稳当。连他怀中湿透,江繁绿窝在其中,也只觉暖意沁人。
    “周公子这包袱可真应有尽有。”
    而后至山洞深处,江繁绿心神渐稳,一边拧湿衣服,一边看着周晏西翻包袱,什么起火器,水袋糕点,一样不少。
    不一会儿,见他还扯了洞里能烧的树枝生了堆火,将湿冷幽硬的壁岩照亮。
    周身寒意渐渐退散。
    她顿悟,原这人也不全是外表那般尊荣富贵,想来能拿捏下整座城的商脉,定是自小历练过不少。
    恰逢此时,周晏西一双锐利的眸子瞥了过来:“小爷本来随便都可应付,是顾着小姐非要同行。”
    “……”无以反驳,江繁绿略羞愧,说来好像是她越来越依赖他了。就像以往,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能解决。
    寂静中,周晏西再开口:“江小姐过来热热自个儿衣服,小爷去洞口透气。”
    “大冷天透气?”江繁绿拦他。
    明明这人淋雨湿得比她更彻底。
    不想周晏西冷淡至极:“那日在鞠城,江小姐请小爷拿好分寸,这就是小爷分寸了。”说着步子徐徐,去了洞口。
    看他一身天青锦袍,又沉又重,仍在滴水,江繁绿心有异动。后边烤火,她半蹲在地上,一对黑瞳望着火焰,也似烧得热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