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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年迈,又哪是经历过这般场面的人,当下愣在禅椅上都不知要躲。还是周晏西一个飞身而起,快速将陈来踢倒在地。
而后径直锁喉,掐着人怒吼:“江繁绿在哪里!”
“稀、稀奇。”陈来已然满脸憋红,不大喘得上气,“你竟是奔着她来的?”
“果然是你。”
答案揭晓,一瞬,清挺的眉宇丛生狠厉。周晏西压着声,如地狱漫过佛堂:“为什么要动她?”
“陈来,你不能动小爷底线。”
锁喉的手用力分明,指上关节因此发白。还有青色的筋脉激凸在手背表层。
陈来生生被勒出了满口的血,灰旧僧袍染上一滩红,鲜艳夺目。
长明见状,忙去制止周晏西:“周施主,如果江家小姐真在院里,老衲自喊弟子细搜。你不能夺人性命。”
周晏西却是不听,手上力道反而更重。
“我说,我说!”
徘徊于危险边缘,陈来终于求饶。待脖子一松,忙大口地吸气,呼气,急促而贪婪。周晏西等不得,又一把揪起他衣领。
他才边喘边道:“我原先一直绑她在地窖,只想拿她换回我爹。直到昨晚,她往山里逃、逃了。”
“地窖?”周晏西气急,拎起陈来就往外走,“带路!”
便是一路打杀的气势,引得好些个僧人都跟着去了地窖。长明理智,又吩咐个弟子即刻报官。
潮湿,肮脏。
是第一眼看到地窖,周晏西的感受。
来回转一圈,尤其看到柱子边的绳索和隔间尿壶,他心一绞,又将陈来摔在地上:“你方才说换,可是不知道你爹是自由之身?江家小姐心善,留了你爹在府上做糕点,月钱也抵过之前他开铺子的收入。”
“如此恩将仇报,小爷今儿踩死你,也不为过了。”周晏西曲膝,将革靴靴底缓缓抵上陈来胸膛,一双混沌的眸子,也逼近过去。
似要吃人。
然陈来不信,目眦欲裂:“你莫诓我!我早知道了!前些日子听个香客说,根本是你将我爹卖到江府,借他手艺讨好那江府老太爷。还有那个江繁绿,也根本蛮横娇纵,时常欺辱打骂我爹!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
……原是这么个弯道儿。
“呵。”周晏西忽地挪了脚,冷笑,“从头到尾,蠢货一个。陈来,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长进。”
“周晏西,你什么意思!”
“小爷没空跟你废话,回头自喊你爹来跟你好好说道说道。知了错,再同江家小姐谢罪。”
随后,一刻不耽搁。
出了地窖,周晏西放眼远望,清冷地道了二字,搜山。众僧人,以及后头赶来的官兵捕快,便皆作鸟兽散,通通扑入大山。
*
江繁绿睁眼的时候,天光刺眼。
缓了好些时间,才弄清周遭环境,原来自己没死,滚下来落在个巨石下的坑洞旁边,还躲过恶僧追寻。
只是全身无一处不痛,肚子又饿,力气尽失,真爬都爬不起来。说来,也不知道这山中有没有什么豺狼虎豹……如是想着,倏然间,近处还真响起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且好似越来越近。
完了完了。
本就养在深闺,未曾面对过这般的威胁,江繁绿一时害怕,晶莹的泪水又开始泛滥。不想下一瞬,就被拥入个熟悉的怀抱。温暖宽厚。
一抬头,却又不敢置信:“周晏西?”
“是我。 ”
周晏西低声,数日紧皱的眉头终得一松,双臂圈着江繁绿圈得极紧。因为方才找着她,瞧她衣衫褴褛,蜷缩在地上瘦弱不堪的模样,他就想抱一抱她了。
可抱在怀里软若无骨,细看,又察觉她梨花带雨,满身红痕淤青,被白洁赛玉的肌肤衬得是触目惊心。
他咬牙:“不哭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我保证。”
满腔温柔,淋漓尽致。
“嗯。”
江繁绿意识迷离地应了,因着心里起了安全感,泪水倒也真止住。
只是该糊湿的已经糊湿了。
看着眼皮子底下好看的蓝色绸缎染了一滩泪渍,她颇不好意思地从温暖中探头,却瞧见往日精神气十足的人此刻颜色憔悴,形容略枯。眼底一片青色。
暗道,这人可没被关地窖,如何也瘦得两颊没肉了?
不过少顷,一只大手又把她脑袋按回怀里,最后还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戏笑:“江小姐可是还留恋这山间美景?不然小爷也不急着送小姐回府了。”
唬得江繁绿小脸紧贴着他衣襟直呼:“不留恋!这便回府,回府!”
周晏西一乐:“江小姐可颇有身残志坚的意味。”
“……”又开始了是吗?
江繁绿暗嗔,偏了头向内再不说话。谁知左手无意一翻,袖口就恰好滚出个黄字条儿,落在她腹部的裙衫上,一览无余。
是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