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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哪条路都可以走,又不管走上哪条路,对他们的生活又几乎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人生的选择”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存在于他们要交的人生答卷里。
所以,当初转学过来没多久的池阮,说她穷的时候,程涵宇是一百个不信。
也不是因为学费贵。
四十万一年的高中,不少中产家庭咬咬牙还是能送上的。
主要是因为,当时池阮走在学校里,就好像随身带了个看不见的打光板一样,和周围人的亮度都不一样。
但凡她笑一下,烟波流转,唇红齿白,就衬得旁边一群从小上礼仪课、进美容院的同学跟个粗使丫鬟一样。
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不是什么普通家庭能培养的。
这没个七八年艺术熏陶,能这样日常身边自带滤镜和烟雾?好像稍不注意就要飞升一样。
程涵宇那时候是个校霸,人又比较中二。
虽然觉得池阮和自己上西方艺术鉴赏课时,古典油画《白茶花少女》有点相似。一样白的泛着光泽,清纯得仿佛能透出水来。
可在他还是没什么兴趣,觉得还没赛车和游戏好玩。
然后,他就在网吧被池阮拿adc一顿狂锤,还顺带亲眼见证她拿了个网吧联赛第一。
池阮拎着书包,穿着白裙和黑色中筒袜,神色淡然的穿过一群头发好几天没洗、校服皱巴巴的宅男,上台领奖的画面;和之后她面无表情的提起画板把人砸晕的场景,一度在程涵宇心中并列。
——反差感大到近乎荒诞的地步,透着一股把两个极端糅杂在一起后的余韵。
程涵宇当时就被这种莫名其妙、奇奇怪怪又难以形容的微妙气质给唬住了。
而没过多久,他两勉强也算得上能一起打游戏的朋友后。
在程涵宇眼里,别人是规规矩矩的四边形,池阮就是线条菱角滋哇乱飞的多边形。
而这个多边形,还不像他他想象中的那么家庭优越。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普通”。
父亲是在香格纳画廊办过画展、参加过中国油画三年展的青年美术家,母亲是国际奢侈品的华北地区高管。
虽然挤不进资产阶级,可不管是怎么说,都算是比较体面的家庭。
——如果没离婚的话。
可能是从小见多了豪门之间家产的争夺算计,程涵宇这个人很实在,直接在心里小算盘霹雳吧啦算了半天,然后很是忧虑的对池阮说。
“这下你损失不少啊。你想想啊,本来你是独生女,你爸妈家产全是你的。你以后再走艺术这条道路,别人提起你都是“大师的女儿”,你沾着这点光,就算你是个不会画画的,以后也能混个画家称号。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现在你爸妈这架势,别说老死不相往来,目前也是谁也不想提起谁。我看你爸再婚过得挺滋润的,你妈那么漂亮,我觉得也不可能就守活寡。”
“首先,家产估摸着没你啥份了。”
“你还不能画画了。男人怎么想的我最清楚,你爸肯定是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以前那段丑事,更别提你这么大一个活人了,艺术圈就那么大,收藏家画廊老板都互相认识。你爸在一天,你就别想靠这个吃饭了。”
程涵宇那个嘴就跟个机关枪似的,在那逼逼逼个半天,最后感叹了一句,“哎,原来你是真的穷,不是骗我。”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池阮咬着跟棒棒糖,坐在旁边听他分析,时不时点点头,竟然觉得还很有道理。
那时是高二的夏天,蝉鸣阵阵。池阮坐在教室里,抬头看到窗外透亮的绿叶和晃动的树荫。
她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平淡的仿佛在听别人家的破事。
而心里闪过的却是:这样一想池宿薇竟然还是对。
就很讽刺。
池阮到帝都后再也没怎么画过画的原因很简单。
她母亲不太喜欢。本来她眉眼间就和她爸有几分相似,而每当她拾起画笔时,三分的相似能突增到六分。
池宿薇每次见到都很歇斯底里。她随意的让池阮放弃一样东西,又轻描淡写的送她去学影视表演。
就好像池阮根本不是个活物,而是个只要自己轻轻挥动手指,就能动起来的木偶娃娃。
十几岁的池阮一边彷徨和无助,一边又在用仅存的理智思考:自己母亲好像也不是不爱自己。
只是可能没有那么爱。
在两方相互作用拉扯下,使得池阮面对这世界的大多数时候,表现的既沉默,又温顺。
*
池阮吃完红汤老火锅,回去放了行李,洗完澡又换了身衣服,准备去网咖和程涵宇打游戏。
司机是程涵宇他哥的私人司机,上一份工作是在500强里当行政。现在只要他人在帝都,准是在给程涵宇鞍前马后,一个司机当得跟个保姆一样。
他把两人送到会所后,表示他晚上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