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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道:“公子?”
“他本来就活不过二十五岁,我有说错么?池南音跟他在一起,就是会死,我说得不对?假如顾知雍真的将皇位禅让给顾凌羽,这大乾就将延续下去,国师他根本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我又有讲错?”
“我句句属实,无人信我。”
阿蛮叹气:“公子,你是否想过,其实池姑娘是信你的,只是她并不害怕呢?”
池澈痛苦地皱眉,闷痛碾过他心间:“她今年才十七岁,阿蛮,十七岁,国师若真的心疼她,怎会舍得让她在这般好的年华里死去?”
“我原是想着,无妨的,就算她真的喜欢国师也无妨,国师总是会死,等他死后,我会陪着她。我不求她喜欢我,我就把她当姐姐,国师给过她的那些回忆和美好,我可以成百倍千倍地再给她,但,她总得活着才行啊。”
“她今日跟我说,她也活不长久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我觉得不安,阿蛮,我不想她死。”
阿蛮看着这位身形单薄的公子,心下怅然。
他不完全是池澈的手下和杂役,他是晏沉渊派来照顾池澈的。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池澈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个出生便带着肮脏血液的少年,他是如何一步步挣扎着活下来,并在每一个夜晚将恨意咬碎了咽下去,蛰伏整整十年,只图复仇。
他要杀的人,不止是帝王,更是他的父亲。
他身上流着顾知雍的血。
阿蛮明白,国师是故意的。
国师想看这大乾的笑话,想看顾家的人是如何自相残杀,想看儿子弑父的闹剧。
更想看顾家的人是如何一步步自断国运,自毁长城。
而这些,池澈也明白。
这么多年,池澈从来没有因此而怨恨过国师,他一向很清楚他应该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做什么样的事情。
只是后来他失控了。
但他以为,他是在池南音的事情上失控的。
其实不然,他失控在逐渐迷失的野心和欲望中,他过于急切地想将顾知雍打落帝位,踩在脚下,狠狠唾弃。
就像困兽出笼总是咆哮,他太过心急于让所有人都听到他满是仇恨和愤怒的嘶吼声,忘了本质上,他仍然羸弱。
失去了国师的帮扶,他什么都不是。
阿蛮替他点亮了角楼的灯,国师来不来,那便是国师的事了。
展危看到那盏黄灯,轻然嗤笑。
“大人,池澈想见您。”他说。
“难道不是顾知澈吗?”晏沉渊玩味地问道。
“大人说得对。”展危笑道,“我去把灯灭了吧?”
“嗯。”晏沉渊随口应了一声,没当回事。
……
春天来得特别快,快到让池南音措手不及,还未看够冬日的萧索苍凉,山间桃花便次第开。
城外有一处桃花林,这是池南音从池惜歌那里听来的。
听她姐姐描述,那里的桃花开起来跟不要命似的,争相斗艳,灼灼一片。
她很是神往,于是要拉上晏沉渊一起去看。
晏沉渊内心:好滥俗的景致,好无趣的地方。
“听说还可以骑马呢,国师,你教我骑马好不好?”池南音满是期待地望着晏沉渊。
晏沉渊点头:“听着是不错,我们去看看。”
但国师我说的是在桃林中骑马,不是叫你在城中纵马啊啊啊!
池南音被他抱在身前,看他一抖缰绳,策马跃过城中大街,惊得路人纷纷避让,她吓得大喊:“国师国师,当心啊!”
晏沉渊面不改色,眉眼噙笑,一手环着池南音的腰让她坐稳,一手抖动缰绳驭着坐骑狂妄无度地穿街而过。
他当真是嚣张跋扈得没了边儿,一点也不符合他高冷厌世的人设了,活脱脱的不良少年纨绔子弟,将反派作风进行到底。
纵马急驰至桃林,池南音望着眼前的绯红万万,惊叹地捂住小嘴,激动地高声:“国师,好——”
“好好看啊。”晏沉渊低头闷笑,学她说话。
“国师!”池南音恼火地瞪他,这人好烦!
晏沉渊放慢了速度,马儿缓缓踱步步入桃林中,地上铺了薄薄一层桃色,半掩在青绿翠草间,马蹄溅得落花香。
池南音伸手接着飘下来的花瓣,嘀咕着:“不知道桃花做什么好吃?”
“桃花酿,桃花酱,桃花酥,桃花糕,你若喜欢,我让人教你做。”晏沉渊笑声道,她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想到吃的方面去?
池南音转头看他:“那桃花运呢?”
“我有桃木剑一柄,最适合斩桃花运,你要不要试试?”
“哈哈,我开玩笑的。”池南音果断掐死了激他吃醋的念头。
晏沉渊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又望望此处景致,他还是觉得,这景致,当真滥俗,毫无新意。
于是他掷了佛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