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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2

      珠分立,绿芒交织,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浮在他身前。
    那九道金光冲天起时,玉骨珠绿芒也大作,将晏沉渊包裹其中。
    他想了想池南音俏生生的小脸,轻笑着阖上双眼。
    眉间竖纹如血痕,唇畔浅笑含慈悲,他如佛如仙,似圣似神,独不似凡人。
    血池中的那方魂契浮出血水表面,立在他跟前。
    晏沉渊伸出修长手指,探入魂契中。
    魂契如水,荡开一圈涟漪。
    浩浩汤汤,慈悯如梵音的古老咒语,回荡在长老院中——
    “献吾之骨,降天定地,献吾之血,饲魂养契,献吾之灵,祭祖祀神。诸世万物,得吾号令,大乾龙脉,定!”
    天地崩色,海覆山倾。
    林中兽逃散,海中鲸潜底,山间月黯去,银河星倒转!
    那伏藏于深深山脉之下的冤魂啊,发出撼动山岳的悲惨哀啼。
    那静守于皑皑厚雪之下的白骨啊,喊出不甘为囚的凄厉尖啸。
    那盘桓于幽幽峡谷之下的咒怨啊,吼出同归于尽的绝望嘶鸣。
    九道金光冲天起,破厚土,出人世,上云宵,啸苍穹,欲与晏沉渊,玉石俱焚!
    晏沉渊面色慈寂,眉心红痕如活血缓缓流动。
    他睁眼,眼中似有浩瀚天地,眼中似,空无一物。
    只是他的口中不断地溢出着殷红刺眼的鲜血,他探入魂契的手指皮肤寸寸龟裂。
    “归!”蓦然地,他厉喝一声!
    只是被拘了整整三百五十余年的天地灵气,岂甘再度沦为阶下之囚?
    他们垂死挣扎,要挣出晏沉渊的掌控,电闪雷鸣间,天地变色。
    血池开始翻涌,血池底下的石板破开,鲜血倒灌进地下,浸透了如山白骨。
    祀岳渊。
    祀岳渊底下传来令地动山摇的咆哮,有道血光直冲而上,似要逃离!
    晏沉渊抬掌,拘来血光握于掌心,引了佛钏绿芒将其擒住!
    血光在绿芒间剧烈挣扎,知道无法逃脱后,发出震碎穹顶的怒吼咆哮!
    长老院穹顶上那十方神王图坍塌崩裂,巨石掉落,飞砂转岩。
    残壁断垣间,可见上方,正是王宫金殿。
    金殿穹顶上的五爪金龙,龙目睁眼,凛凛天威,正对着祀岳渊,逼视着那道血光。
    天地间九道金光,齐来此处来。
    只不过它们不是前来臣服,它们,逼往国师府!
    逼往池南音!
    它们知道,晏沉渊并非废人。
    它们知道,只要晏沉渊改变心意,这世上还会再有晏氏一脉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
    它们知道,唯有杀了池南音,才能得到最最彻底地解脱和自由!
    “尔敢!”
    晏沉渊冷声怒喝,凌空跃起,一掌碎了金殿穹顶,悬于月下。
    他背后血光大作,朱赤一片,映红了半边天。
    逼向国师府的九道金光被他生生拘来!
    但他已是双目赤红,脸色雪白。
    展危站在偌大的金殿广场前,望着正力挽狂澜的国师,清泪满面,悲痛欲绝。
    国师一脉,得天独爱。
    晏氏一族,得天独恨。
    晏族之人自出生后便由长老院于血池净洗,那血池里蕴含着魂契之力,说是净洗,不如说是缔约。
    若哪个新生儿没有去缔约,生下来后则活不过十日。
    当晏沉渊还是婴儿之时,便已在骨血肉魂里烙上了不可逆改的契约。
    这道契约是:晏族之人,身承龙脉,命守大乾,魂忠天子,若违此誓,骨碎血尽,日夜不宁!
    命守大乾魂忠天子很好理解,身承龙脉则是说,国师血骨与龙脉一体同在,生生相息,感同身受。
    国师镇着龙脉,龙脉不甘受制苦苦挣扎,国师便也能感受到龙脉之痛。
    晏族之人以凡身肉胎之躯,纳天地,承苍生,镇龙脉,日日夜夜,每时每刻受难。
    世人将这种“受难”美其名曰为,祈福。
    为天下祈福,为苍生祝祷,为大乾守运。
    也正是如此,晏族之人从来短寿,没有能活过二十五岁的。
    已逆天地,难道还想与天地同寿么?活该早死!
    这不是契约,这是不平等条约,晏沉渊至今不明白,三百五十余年前晏家的祖先,到底何以愚昧至此,听信了大乾王朝开国皇帝的蛊惑欺骗,立下这等又蠢又毒的誓言,荼害后世子孙足足十五代!
    三百五十多年了,晏家之人一直被这道契约禁锢,一如那些深伏于大地之下的龙脉,被晏族国师禁锢一般。
    龙脉与国师,都不得自由,都在受炼狱之苦,都别想好过!
    但晏沉渊与以往国师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是历任国师中天资最高之辈,甚至隐有超越最早那位先祖的趋势。
    他不乐意这么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