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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我呢?”
“大抵是因为你生得好看?”
“好吧,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那你以前还说我丑,还让我戴着面纱出门。”
“不喜欢,就别戴了。”
“好呀!对了国师,你教我武功好不好,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也可以自救。”
“好。”
……
王宫深院。
展危将姜剑望丢在顾知雍跟前,冲他冷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顾知雍见是展危带着姜剑望来的,便知,今夜姜剑望未能成事。
姜剑望被今夜这一遭搞得已经没脾气了,提起袖子擦了一把脸,他干脆坐在地上,踢直着两条腿,对着明宣帝。
“陛下,当日我一万亲兵临死之前的哀嚎,你听着可曾伤心?”
明宣帝倒也没计较他的无礼,只是倚在龙椅里,叹了声气。
“孤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呵,何事不得已,需以上万人命相填!”
大抵是今夜长老院血池之事,让明宣帝心头发颤,此际有些多愁善感,故而话也多了起来。
而姜剑望是必死之人,将一些话说给死人听,是一个君王再好不过的倾诉之道。
“大乾国运式微,自四十年前起,便不得不以窃天之术更改乾坤,上一任国师定下这血屠之道,无有回头之法,孤亦不得不沿袭至今。而擅此术者,世间唯晏沉渊一人而已。”
“孤憎他不尊天子,不敬苍生,却也奈何他不得。”
“若无他定龙穴正国脉,这大乾,又能再延几年呢?届时天下洪水猛兽作乱,战火连天,民不聊生,谁来为此担责?乱战一起,谁又能轻易平息?”
“天子斗法,百姓无辜。若能正这天下,匡扶苍生,孤亦不觉得,这般待晏沉渊有何不妥。”
“他是要死的,他很快就要死了。而他已是废人,不能再为大乾得出下一个国师,孤只能让他死,让他死在祀岳渊里。”
“今日你未能杀了池南音,孤对你很失望,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你竟也不能得手。她若不死,晏沉渊如何会赴祀岳渊?孤每日都在等着他去。”
“他恨孤,恨大乾,恨这天下,但他原先是愿意去祀岳渊的,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得到解脱。是池南音的出现,绊住了他。”
“孤对不住他,一如大乾顾氏对不住晏族之人,但那又如何呢?你上万亲兵算得了什么,再多些,孤也愿意填进去。”
“姜剑望,你问孤听着那些哀嚎之声可曾伤心,孤告诉你,孤听过最令人伤心的声音,是国之将亡的声音。”
姜剑望听得瞠目结舌,怔立当场。
他匪夷所思地问明宣帝:“陛下,你竟将一国之运,交付他人?”
“若你能知道,这大乾是怎么来的,便会明白,孤为何只能信他。”
“你身为天子,当爱民恤兵,我等为你出生入死浴血搏杀,竟不如一个装神弄鬼糊弄世人的神棍!”
姜剑望觉得他内心坚定的信念一夕之间尽数崩塌!
万万白骨垒起来的功绩,竟敌不过晏沉渊一句话?
那他们这些士卒算什么?
他们为之拼命为之守护的是什么?
他们在每个苦寒的边关雪夜里,高举着大碗喝酒时遥遥相敬的,是什么?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绝望和难受,他宁可当时死在晏沉渊一掌之下!
负了他军中将士的人不是晏沉渊,竟是他们忠诚拥戴的陛下?!
年轻的将军他的热血仍然滚烫,还未在阴谋戕害中淬出一副阴毒心肠,仍愿为枉死的兄弟高举反旗,仍愿为热爱的土地赤诚奉献,仍视忠义二字重过千金。
年轻的将军,他尚还不能接受这样的背叛。
所以他俊朗的脸庞上满是屈辱和不甘,湛亮的双眸里充盈着泪与恨,质问着他所忠诚的陛下为何如此荒诞。
明宣帝疲惫地闭上眼,叹道:“杀了吧。”
池澈上前,干净利落地抹了姜剑望的脖子。
“今日这些话,你只当未听过。”明宣帝叹声气,“初入长老院,你还有诸多事物要学,池澈,你擅衍天象,能算出需以上万白骨填祀岳渊,可能算出,国师何日弃世?”
“臣下修为浅薄,远不能与国师相提并论,是臣下无能,未能替陛下分忧。”池澈道。
明宣帝并不责怪池澈,他只是很疑惑,池衡华是如何教养出这样一个好儿子的。
明宣帝闭着双目,慢声道:“我知池南音是你姐姐,池澈,若孤将杀池南音之事交由你去办,你有几成把握?”
池澈恭敬垂首,拱掌间倒提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刀:“臣下并无把握。”
“罢了,也不需你,这世上啊,有比孤更不希望池南音活着的人和事,他又能护得了多久呢?”明宣帝莫明地笑了下。
池澈稍稍抬起头,望着龙椅上仍自闭眼的明宣帝。
眼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