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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平边夷,驱逐蛮人,为大乾开疆拓土,护国境安宁。父亲立下不世奇功,六年前进京封爵授勋。只因他在朝堂上冲撞了晏沉渊,身首分家,死无全尸,至今不知埋骨何处。”
“我接过父亲手中大旗,重振军心,杀出累累军功,使姜家将士声名赫赫,天下无人不服。边关苦寒,不似京中这般温软,但我麾下三十万大军无人叫苦,忠肝义胆,只图报国。”
“四个月前,我收到军令,陛下欲调一万人马进京,封赏之后便是卸甲归田,虽然这是明削兵权,但我对此并无异议,如今边关安宁,上万老兵不必马革裹尸还,得以归家,亦是好事。”
“但是……”
姜剑望说着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极狰狞,狰狞得他俊朗的面容扭曲起来。
池南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姜剑望一把扼住了池南音的手腕,粗砺的掌心厚茧让她有些发疼。
她稳了稳跳得有些快的心脏,小声问:“但是怎么了?”
“但是陛下以这一万人,填祀岳渊!”
“祀岳渊是什么?”池南音问。
“你不知道?你身为国师身边的人,居然会不知祀岳渊是什么地方?祀岳渊是万人尸坑,白骨堆积如山!是晏沉渊的地方!”
姜剑望狠声道,“这些人随我为大乾出生入死,为陛下浴血沙场,从未说过一个退字,可他们竟落得这般惨烈下场!池南音你告诉我,这个反,我该不该造!晏沉渊的头,我要不要拿!”
池南音心里极害怕,姜剑望脸色狠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但她怕得要死也颤颤巍巍地说:“可是那时候,他都不在京中,他在外面,我跟他在一起的。”
“你以为晏沉渊行事,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吗?”姜剑望嘲讽地问池南音。
池南音猛然记起,那时在马车里,晏沉渊说:“你怎知与我无关?”
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害,这题对她来说,太难了。
姜剑望松开池南音的手腕,冷笑一声,“幸好你是我姜家外戚,不是我姜家族人,否则,有你这样的妹子,我当真感到羞耻!”
池南音觉得,他说得没有错。
可池南音同样觉得,自己也没有错。
他的立场是天下大义,是他枉死的一万亲兵,当然宁死不屈,拼死造反。
可是自己的立场不过是想活命而已,她哪里想得了天下那么大的事,她连自己的事都想不明白。
所以她理解姜剑望的不耻和愤怒,但不会为自己感到羞耻。
她一早就接受了晏沉渊是个大反派的设定,只是在后来,她渐渐忘了。
如今被人猛然提起,将他所行恶事字字泣血地铺展在她面前,她唯一要做的,不过是继续接受反派设定。
她喝了一口海碗里的酒,呛得又咳嗽几声,稳住心绪后,她问:“那我问你,你怎知今日国师不在府上?”
姜剑望看了看她:“当然是有人与我通风报信。”
“谁呢?”
“你问来做什么?”
“国师他会来救我,而你必死无疑。这个人是想借你之手杀了我,再借国师之手杀了你,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想得到,你必然也清楚。你所图的不是在陛下面前将功补过,你是得了命令。”
池南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既忠于陛下,那么唯一能命令得了你的,也只能是陛下。”
“我,我很笨啊,我知道的。但在我看来,至少国师从来没有利用过别人,他所有的坏事,做了就是做了,从来没有瞒过谁,可陛下呢?”
池南音不能跟人吵架,一吵架她就会哭,占不占理她都会哭,所以她又哭了。
哭得抽抽噎噎地,鼻子也塞得不行,一边吸着鼻子她一边为晏沉渊据理力争:“就算你恨国师,可是调你亲兵入京的人,总归是陛下吧?”
“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国师一人头上呢?就因为他是个恶人,所以他罪该万死,他就应该要担负所有的罪过,对吗?”
“假如国师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可恨,为什么陛下不卸了国师之职,而是你的呢?他为什么不让国师离开朝中呢?我看他一点也不喜欢上朝,经常翘班不去。”
池南音哭得止不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噎声道,“你,你是个好人,我不想看着你死,你快走吧。”
姜剑望看着池南音,思绪有点纷乱。
“姜剑望!”
外面传来晏沉渊挟着雷霆怒意的厉喝声。
池南音心想,好吧,人质解救成功可以预定了。
不止反派死于话多,正派也可能会死于话多,比如姜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音音:哭归哭,道理我是要跟你讲明白的!
☆、第 49 章
民舍屋顶被掀飞, 四面木墙支离破碎, 扬扬大雪倒灌屋中。
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