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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扯开他,突然又露出惊恐的表情。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女孩已经被吵醒,茫然地坐在床上,眼里恍惚。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领班突然反手抓着宗荷冲出房间,把门关上。
“别闹了!快去叫老板过来!”他低声怒吼,“你闯大祸了!”
宗荷皱着眉:“你想干嘛?你要把她关在这里吗?”
“那不然呢?她都看见我们站在她房里了!放她走了,到时候她扭头就报了警,这全浴场的人还要不要过了?你爸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们自己做的事难道不该承担后果吗?她只是个来住宿的学生!”
领班用力抓住他的后颈,咬着牙低声说:“你想清楚,如果她去报警了,这个浴场就会被查封,所有人都要去喝西北风,你爸可是要去吃牢饭的……你就这一个亲人……这个女的只是个陌生人,不关你的事。”
领班见他安静下来,揉揉他的头发道:“你别管了,回房间去。”
宗荷木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
“只有这里放烟花不会被罚款啊。”
那女孩的声音又响起。
☆、27敢死
【27】
宗荷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有机会赎罪。
他在监狱里见过很多人,有人不知悔改,凶神恶煞,只有狱警在场时才会收敛。
也有人失魂落魄,比如被判了死缓的,无期的,又比如冲动杀人后悔莫及的。
睡他旁边的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终日一言不发,麻木地放风、干活、吃饭、睡觉,吃得很少,睡觉的时候总是哇哇乱叫,瘦成了竹竿。
后来他听说这个人是因为杀了老婆才进去的,因为怀疑她出轨,暴怒之下把她扔下了楼,判了死缓。
他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剩下的人生他无事可做,只是活着。
而宗荷,深知自己作为旁观者,甚至是帮凶,或许比父亲更加不可饶恕。
他曾自诩清白,却旁观了家里数十载这样的行当,眼看着那女孩羊入虎口,眼看着她被糟蹋……他见过她那样美好的样子,最终却当了共犯。
此刻,那女孩就在他旁边,缩在他怀里。
拥挤昏暗又闷热的车棚里,背着农具的男男女女七七八八地闭眼养着神。
车经过一片坑洼,晃得厉害,他护住女孩的头,把她身上滑落的外套向上拉一些。
大概再有十几里路就能到家里的老房子,一切或许能安顿下来。
他不知道通缉他的消息已经向各处发布,就在他室友黑进房东电脑之后。
林琴南这几天睡得很不踏实,那个视频的画面和宗荷在她脑子里留下的印象,混乱地出现在她梦境里,一晚上要梦魇很多次。
果然,像法医这样的工作不是谁都能做的,她只看了那么一次真实的凶杀经过,那个画面就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尤其是死者最后望向镜头的那个眼神——空洞又残酷,就像在对屏幕前的人说,你看好了,说不定你也有这一天。
是夜,又从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醒来,惊魂甫定地打开台灯,发现手机上有个古怪的未接来电——坐标在重庆的座机,她的联系人很有限,个人信息也很少登出,几乎没有收到过骚扰电话,尤其是在深夜。
电话就在两分钟之前打来,她突然有种预感,这或许是宗荷的电话。
于是回拨,等待音只响了一下,电话就接通了。
郑越钦中午到律所时没看见林琴南,前一天派下的工作任务倒是都准时到了他邮箱,去茶水间泡茶的时候正看见吃了饭回办公室的罗音。
“林琴南人呢?”
“哦,她跟主任请假了,说家里有急事。”
“家里?”郑越钦皱眉想,她哪有什么家。
“嗯,好像还挺急的,早上来请假的时候还拎着行李。”
“行李?她到哪去了?”
“好像是去重庆了吧,她说要去赶飞机。”
郑越钦走回办公室,关上门,合上百叶窗,拨了个电话过去。
林琴南手机关机,可能是在飞机上。
又打了个电话给负责的警官询问嫌疑人情况,仍然在捕。
又通过汤岭问了雷悦,她对此并不知情。
汤岭接到电话时狐疑:“她请假都不跟直属上司说一声?你也太没威严了吧。”
的确,这不符合她一贯守规矩的作风,如此想来这件事大概跟宗荷脱不了关系。
郑越钦一想到林琴南那回在高架桥上视死如归地往下跳的场面就浑身难受,他总觉得这个人特别不惜命,像是动作片里开场没多久就要领盒饭的敢死队角色。
如果她抱着这种以身赴死的大无畏精神去面见故意杀人犯,企图以一颗赤忱之心感化他从而维护某种正义,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郑越钦在网上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