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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父母都很庆幸女儿没被那次的事件影响,甚至因此开始每周做礼拜——齐喜珍自然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年迈的父母。
齐喜珍再三考虑之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找到了当初负责这个案件的郑越钦——齐喜珍知道卢原是个孤儿,也没有朋友,作为辩护人的郑越钦可能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当时郑越钦对卢原是很有信心的——他第一次见卢原时,他剃光了头发,穿着看守所的马甲,高高瘦瘦的,脸上还有青春痘。讲话带口音,词汇贫乏但用语文明,认罪态度很好,说自己绑架那个女孩子是想要点钱坐火车回老家找父母,还说那几天钱不够,就算自己不吃也都给那女孩买了盒饭。
接触下来,郑越钦认为他只是个缺少家庭教养和感情抚慰的失足少年。
因卢原是他早期负责的刑事案件当事人,判刑之后郑越钦也时不时去探望,卢原总是挺真诚地跟他说狱友的趣事、在图书馆里看的书和出狱之后的打算。
他说自己身体素质好,找个稳定的体力活就行,还担心单位会不要有前科的人。
郑越钦也算认识他六年了,眼看着他从年少有些病态的腼腆到现在成熟的开朗,对其间变化不是无所触动的。
故而面对齐喜珍的询问,他挺认真地表达了对卢原的肯定。
当时郑越钦已经是个资深的律师,穿着昂贵的西装,坐在高级写字楼的独立办公室里,桌上摆着合伙人的名牌。
因此,听到他这样回答,齐喜珍也放下心来,离开之前反复拜托郑越钦注意卢原的情况。
郑越钦记在心上,亲自去接了卢原出狱。
因六年间他们见了不少面,卢原在他眼里并不陌生,仍穿着当年进去时穿的军绿色短袖,看见他在外面等,笑着小跑过来,一路上都在表达感谢,下车前郑重地保证自己会重新开始。
郑越钦因此渐渐放松了对这件事的关注,只知道卢原在社区的帮助下找到一个传菜员的工作,住在火锅店员工宿舍里,工资绝对够生活。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卢原和齐松芬的可能性,卢原长得还算端正白净,现在算是洗心革面,也有了稳定收入。齐松芬他也是见过的,肤色健康,身材纤细,一对笑眼,从小富裕,不愁面包的事。
历史上也有过受害人和罪犯结婚的案例,倘若能维持十年的来往,双方又有意进一步发展,有什么不可能呢?
当然,郑越钦理解齐喜珍的忧虑,倘若是他的至亲对曾经绑架过自己的人产生这样的感情,他一定也会反对。但这些年的工作经历让他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她所愿,理智地辨别出该管的事和能管的事是项重要的职业技能。
然而之后的事情完全脱离了预想的轨道。
根据卢原的同事提供的证言,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经常跑到住处和工作的地方蹲守卢原,每次都带着礼物或者想约他出去,卢原每次都拒绝,有时候还把她送的东西扔到垃圾桶里。
那场谋杀发生前,他们在宿舍外大声争吵,内容不详,之后卢原拉着齐松芬出了小区。
没多久,齐松芬的尸体在河边被行人发现,脖子被一块长玻璃片穿透,失血过多而亡。
玻璃上采集到了清晰的指纹,经检验正是卢原的。
卢原不知所踪,受到全城通缉,而郑越钦也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林琴南听到消息时正忙着联系宣传公司(也就是营销号)和网络平台。
掌握了酒店记录、通话记录、偷拍照片等成堆的出轨证据,她感到自己手上摆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命运,沉甸甸的,摇摇欲坠。
起先林琴南犹豫过是否真的要通过这种不光彩的行为达到目的,但上级的意思似乎是即便他们不这么做,那位正房金忱也一定会找别的办法披露这些,那不如他们借此交换些证据,至少能帮莫虞飞打赢著作权的官司。
受着良心谴责的同时,林琴南把东西发给了那边的负责人,处理完费用的事,起身准备去给郑越钦汇报。
罗音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把手机屏幕转向林琴南。
热搜榜:“绑架犯出狱谋杀当年受害人。”
触目惊心但不算空前的社会新闻,林琴南礼貌性地表达了痛惜、愤怒和感慨。
“这个罪犯,以前是郑律师负责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跟他这么多年了?”
“前阵子,就你来之前没多久,这个人出狱了,郑律师亲自去接的,他刚出来那几天的酒店房间还是我帮忙订的。”她脸上透着后怕的情绪。
“那这个人抓住了吗?”
她有些悲壮地摇头,“通缉着呢,你说他会不会来找郑律师?”
“为什么找郑律师?他没亲人朋友吗?”
“出狱都只有郑律师一个人在外面等,你说呢?”
林琴南隐隐有些不安,硬着头皮进了郑越钦的办公室。
他毫无异常地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看桌上摊开的材料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