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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车内电台播放着最近大热的歌曲《勇气纪元》,即使是天后冉芊芊那极具感染力的动听歌声,也没能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姐弟俩一左一右齐刷刷往车窗的方向移动屁股,自觉与对方保持最远距离,动作仿佛演练过般整齐划一。
俞姿拼命刷新着网约车司机师傅的定位信息,眼角余光瞥到聂柯从自己风衣口袋里摸出了烟盒,动作熟练地夹起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啪”一声燃起了绿豆大小的蓝色火焰。
她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有点不开心。
聂柯还没来得及点烟就感受到俞姿犀利的眼刀,他顿住了动作,讪讪收起香烟和打火机,墨黑的眸子里满是愧疚:“抱歉,我到外面去抽。”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是闯了祸的果子,真是宠物随主人。
俞姿最见不得这种小动物一样的眼神,“啧”了一声把他按回在座位上,掏出了口香糖:“戒了吧,抽烟有害健康。”
看着那递到自己面前的薄荷味瓶装口香糖,聂柯微微怔愣。
俞姿有些不自在:“不是关心你,换了谁我都会这么劝的。”
其实这话原本不说还好,特意解释一下的感觉简直尬破天际。
俞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朝他伸过去的手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
聂柯抬起眼皮,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接过口香糖揣在兜里。
好在网约车司机及时赶到,俞姿松了口气,戴上遮掩身份的帽子墨镜,立起的大衣的衣领遮着半张脸,逃也似的换到了另一辆车上,甚至没跟聂柯道别。
反正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见”了,又何苦自欺欺人?
俞姿坐在网约车后座,转头去看依旧停在十字路口附近的那辆白色奥迪,心里涌起了一点惆怅的情绪。
回到家后,俞妈妈还没回来,她这段时间忙着和投资人商量开分店的事情,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俞姿原本有很多话想要问她,也只得暗暗压下。
星城靠海,初春夜晚又冷又湿,气温常年徘徊在零度左右,好在新家安装了地暖,室内温暖舒适。
俞姿手脚麻利地卸妆、洗漱,换上了粉色兔子棉布睡衣,疲惫不堪地一头栽倒在床上,面朝下陷进了柔软的被窝里,眨巴着双滴溜溜的眼睛,看了看手机屏幕——
一个多小时前,她在聂柯车上给沈延非发去了一条“你没事吧?沈爷爷还生气吗?”的微信,至今还没有得到回复。
明明平时都是秒回的,看来他这次是真遇到麻烦了。
难道是……因为她吗?
俞姿眉头紧锁,小脸埋进枕头里,焦躁地扑腾着光溜溜的脚丫,像一条在滩涂上摆尾的搁浅海鱼。
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烦躁什么。
就是总觉得空落落的,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似的,难受极了。
就在俞姿准备哭唧唧地咬枕头时,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沈延非”三个字时,俞姿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喂?沈延非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忽的促狭一笑:“怎么不叫‘阿非’了?”
“这不重要!”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在耳边缠绵,俞姿恼羞成怒,耳根微微发烫。
“不,这对我很重要。”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就在刚刚,这个世界上会叫我‘阿非’的人,又少了一个。”
俞姿的心猛地一下揪紧了:“你还好吗?……阿非?”
回应她的是一串轻快的笑声,笑罢还不忘揶揄她:“你怎么这么老实?”
“又欺负我!”俞姿气得哇哇大叫,懊恼地在床上撒泼打滚:“再也不理你了!”
“别啊,现在在你卧室里吗?”沈延非含笑看着七楼某个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拉开窗帘向下看看?”
“咦?”俞姿意识到了什么,心脏扑通通剧烈跳动了起来,有什么甜丝丝的东西在胸口蔓延。
把自己刚刚夸下的“再也不理他”的豪言壮语抛诸脑后,俞姿飞快跳下床拉开窗帘,视线在正对着自己窗口的小花园里搜寻着。
小区路灯光线明亮,但她住在七楼,夜色掩映下只能看到一辆加长卡宴如巨兽般蛰伏在高大香樟树下,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靠在车边,以极大的幅度朝她挥舞着荧光棒,像个浮夸的小粉丝。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俞姿总觉得他是在对她笑。
被吹乱了心中一池春水的俞姿害羞又紧张,别扭地用一只手指抠着窗帘布上的刺绣花纹:“你、你……大晚上的,你……”
她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沈延非就打了岔:“阿姿,能出来见我吗?”
“啊?”俞姿下意识地去看窗边的梳妆镜——她现在是彻底的素颜,吹到七分干的长发乱糟糟的,全身上下没一点饰物也就算了,还穿着松垮垮的兔子睡衣和兔头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