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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还是昨儿个晚上,只觉得眼睛酸酸地。
脾气也没处发。
“第二天早上了吗?”我问。
“少爷您可紧张些吧,马车在府外头候着。您今日要上朝呢!”
丫鬟婆子拾掇地叮叮当当,端着铜盆拿着帕子捧到我面前,逮着本少爷的俊脸就是一顿擦。
擦完之后,取了屏风后头的官服就往我身上套。
上朝穿青色公服,带饰素银,系乌角腰带,脚上着黑色靴子。
拾掇好衣裳又摆弄我头发。
乌纱帽、团领衫、束带……
我就坐着供她们摆弄。看着边上的人手忙脚乱,可我人颓着,心里头是一丁点都不想动弹。
疲惫。
范嬷嬷:“诶,哥儿这眼怎么又肿上了?”她手上的动作还是不停。
我眼又肿了?莫非是昨晚的贪食。
“嬷嬷不碍事!接着摆弄罢。”我摸摸眼,只觉酸,没觉着多疼。
范嬷嬷听我这么说,又加快了手头的动作,一狠,拽着了我的头发,薅得我直抽冷气。
屋里头被一盏一盏灯照得通明,再加上被狠狠地薅了下,我也彻底清醒了。
我这边清醒了,嬷嬷那边也收拾好了。
四宝催我到陈府门口和父亲汇合,上马车。
还带着几个椰奶团子,跟着我,同我一起往陈府门口赶。
火急火燎,直到上了马车才平静下来。
本来二叔之前一直同父亲是一起坐车去上朝的,但从我做了官后,他都是提前走一会儿,留我和父亲一个车。
马车上颠簸,父亲坐在右侧我坐在左侧,寂静无声。
我人醒了,但精神头还是不足。
头上顶着乌纱帽,坐在左侧角落歪着头,一口一口地啃着椰奶团子。
只食一个团子。
吃团子也不是因为饿。
嘴里没什么味道,为了提提神而已。
父亲没开口说话,倚靠在了他那侧的马车上闭目养神。
这才半夜三更多,大约是子时,再过个小半时辰就该是丑时。
陈府离宫还算是近的,坐马车只一个时辰,骑着马还更快些。
我拉开车窗子,伸出头看了看,马车行驶到了荒郊。不过是初五,今儿个的月亮竟格外亮。
月夜的光辉洋洋洒洒落下,把清辉从云朵的周边映射出个光圈,神秘且梦幻。
柔和的月光温润,在天底下乍了个笑,花花万物皆为它生。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明,甚明。
马车匀速行驶,车轱辘印压在湿漉漉的土地上,留了一串驶过的痕迹。
拉上了车帘子,又回去啃我那个没啃完的团子。
车里的其他人都在闭目养神,四宝,父亲,还有父亲的小厮,无一例外。
就我在这里睁着眼,左右张望。
我赶紧几口嚼完了团子,拿杯子倒口水喝了下去。
静了,没再发出声儿。
马车再驶大半个时辰就会到达午门。
丑时,也就是四更的时候,大臣们都会到达午门外等候。
等到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时,我们这些朝臣要排好队伍。
再等到卯时,钟声响起的时候,宫门大开,文武百官们排着队依次进入,从金水桥经过,在广场那处整好队伍。
过了几处地,到大殿,向皇上行罢一跪三叩头礼。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有机会同皇上对话,继续报告政务。
这都是要按官品大小来的。
官大一级能压死人。
亏得我父亲是正三品官,二叔是从四品官,我才能好些。
如若我只是个靠自己努力考上官儿的人,那可免不了受些欺负。
打个比方,我和今年状元郎裴宗杜。
我靠家里拿官,其他人表面上对我多加称赞,做些面子工程,背地里又该说我是靠着自家的父亲和二叔,没一点真本事。
状元郎裴宗杜靠自己考上状元拿官,其他人表面上称赞他是聪慧、有本事,背地里指不定又该如何讲究他,要是这个裴宗杜性子硬还好些,性子软的话不知道会被怎样变着法子欺负呢!
虽然还不认识那裴宗杜,但我大抵也知了情况。
旁人免不了要把我和裴宗杜掺到一起比比,当然面上可能说得都是好听的话,可私下里又不知道怎么乱嚼来着。
官场就是那么复杂。
在官场做事儿的,有几个善茬?
马车晃晃悠悠的,我被颠得屁股疼。
这方向我只知是驶到荒郊,但具体的位置也不知晓。
我向来对方向不甚敏感。转个圈的功夫就模糊了位置印象,不晓得东南西北了。
到午门还得一会子。
眼睛酸涩,我也想闭上歇一会儿,可又怕死死的睡过去了。
以前我上朝路上跟着父亲是从来不敢睡的,我但凡睡着了就难醒。
纠结了下,想着这回情况不一样,我这眼还没好全,需要多休息。
还是睡罢。
昨儿个晚上睡觉就没点实际的感觉,就跟没睡一样。要是今日在大殿里睡了过去那才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