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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在一处。
这样想着,我松开了脑子里嘣的神儿,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暮色沉沉,天都快黑了。
周遭静得很。
我点了一盏灯,呆坐在床边。
这个时间不适合睡觉。
傍晚醒来都会有一股子浓重的失落感,惆怅又孤寂,又容易矫情。
呸!
不行。
我得起来走走。
打开门来,见一个人蹲在外头,蜷缩一团,头歪着,身子都快贴到地下了。
我一看,是四宝。
知道他在偷睡,我踢了一脚,“四宝起来,你蹲在地上干吗,拖地呢?”
都五月了,虽说白日里暖和,但是晚上天还是有些微凉。四宝若是着了凉,我便没了用了顺手的小厮,还得找人给他看病,得不偿失。
地上的小子笨拙从地上站起来,站直身子,擦擦口水,嘿嘿笑,“少爷!”
“别在门口守着了,回你的地方睡去。”
四宝甩甩头,使劲眨巴着眼,努力保持清醒,跟着我步子,“少爷,四宝不困。”
看我从卧房门往外走,他喊,“少爷要去哪里,四宝也要跟着!”
我听了反问,“少爷去阴曹地府你也跟着去?”
四宝怔了怔,往后缩,见我瞪他,又生硬的一个一个字儿蹦出来,“少爷去我就跟着。”
能从四宝这个又傻又蠢的胆小鬼嘴里听出这话我自是欣慰。
但是我不去阴曹,也不去地府,只在院子里走走。
父亲将四宝派给我的时候,我年纪不大,四宝年纪也不大,甚至四宝这厮比我还小上一岁。
我把他当和弟弟看,尽管大多数时候都让他打下手,帮忙,差遣他。
扪心自问,我对他非常好。
看见四宝只穿了个小褂,我说他,“晚上了,你就穿这薄褂子?”
他憨憨笑,“不冷,不冷,五月多了,晚上还能冷到哪里去。少爷不也只穿个小褂,要小的看来少爷才应该多穿点。”
“让你去睡你不睡,让你穿褂子你也不穿。”还拿少爷来说事。
一个小厮那么不听话。少爷的话不顶用?
“我只在院子里走走。”
我看了自己腰上的荷包想起来还有一桩事,随即吩咐了四宝。“你去替我把屋里的荷包送到宇哥儿院子里吧。就说是大姑娘给的。”
“哎!”四宝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往我的屋子里摸去,带了个荷包出来,走出去了。
我顺着院子走了两三圈,动了动胳膊和腿,又挨着亭子边儿坐了下来,按压着我的眼。
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按着。
我眼要好了,告的假也结束了。
明儿是五月初五。
例行早朝。
我告假的这几天就整日在家歇着,难得过了自在的日子。
歇得我都有些懈怠了。
一提到早朝,我都有些发怵。
我也是今年才为官的,之前那些年在尚书房,偶尔也见得到下朝的官员。
有时候辰时,有时候巳时,零零散散从宫门出来一两个耷拉着头的官员。
我在尚书房读书都在辰时起,过半个时辰再开始进学。我睡得早,也睡的多,天天早上都起不来,读书时我以为 在辰时起已经够早的了。
可做了官,每每上朝时更早。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我起床变得格外困难。
自然醒时还好着些。
最烦的是早上睡得沉沉地时候被人为叫醒。
我算是怕了。
被叫醒的滋味难受得要命,生不如死,我恨不得将全屋里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丢出去,再将叫醒我的人训斥一顿。
之前都是四宝叫我,后来他发现叫我起床的效率不仅低下而且自己还会挨打挨揍。就将这事儿报告给了我父亲,他先象征性叫一下,叫不起来再去叫我父亲,由我父亲在上朝前过来喊我。
换成了父亲之后,我也算是好了点,不赖着床,也不敢想着摔东西砸东西揍小厮了。
殊不知我是自己忍着,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一口两口气都咬碎了往肚里吞。
害!想着这我就忍不住打个颤儿。
在尚书房时因着这早起的事烦,没想到做了官还要为这上朝的早起事儿难受。
且先不说早朝朝堂上的事情,只这先头的行径就要耗了我半身力气。
真的是,我要怵了这早朝了。
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应该是每月只有三次早朝吧。
明天去到早朝,大抵还得比往日的长一些。
毕竟今年的科举出了一批进士。
派了官,罗列出来,分了站位。
早朝上,都要出来亮亮相。
要我说,这般繁琐,抓面子功夫,还不如免了去,省得出些乱子……
“咕咕咕……”一阵。
想着想着,我的肚子叫了起来。中午吃的少,我饿得快!
晚上不想去老太太院子里吃了,估摸从小厨房里端点吃的在自己院子里进食。
陈家这些口子,都喜欢食清淡的,味偏甜。
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