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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苍茫。
街道两侧房屋稀疏,城内行人较少,缺了遮阳的树荫,六月的阳光烤在身上也让人出了一层薄汗。
马车停在魏府门口,守门的侍卫迅速过来牵马。
戚弦撩开帘子,扶着谢景洋下马车。
经过这一路,他对马车高度早已熟悉,下车还算轻松。
看到他,魏简有些吃惊,瞪大眼睛,嘴里“啧啧”地盯着谢景洋。
那副思索的表情让戚弦心里打鼓。
这家伙不会曾经见过谢景洋吧?
之前谢景洋说北狼将军的母亲和正妻,以及嫡长子留在京城,说是为血脉着想,其实不过是先帝留下的人质。
而他自己则带着两个嫡子常年驻扎漠州,以前边关无事,他每年也回去待几月。但近十年赤鹰国动作频繁,除了报信使者,他们父子从未回京。
按理说,魏简应该不认识谢景洋的。
戚弦握紧谢景洋的手,试探着问道:“小魏将军,可有何不妥?”
魏简眯起眼睛看了许久,摸着下巴道:“虽然戚兄弟长得也挺好看的,但是怎么感觉和你不像?你们是亲兄妹么?”
“……”
这般有深度的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而且兄妹这个说辞以后会向他们解释的,她也不想说些无法圆回来的谎话。
“你看岔了吧。”戚弦随意敷衍了一句,然后示意他能否进府。
“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魏简边往前带路,边继续瞄着两人,良久惊喜道:“你们眼睛挺像的,都是往上挑的凤眼!”
戚弦眉梢微动,看向身侧的谢景洋。
他此时闭着眼,脸上平静无波,像一尊玉质的雕像。
青眉如黛,睫毛似羽,眼角微微上挑,划出一道温柔的弧度。
戚弦夸赞道:“小魏将军明察秋毫。”
魏简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都说叫我魏简就行,不用喊那么长的称号啦!”
进了院中,他快走了两步,提了口气,大声喊道:“老头子!有人来拜访你!赶紧出来!”
这一声如撞钟,敲得戚弦脑仁儿疼,她下意识地往谢景洋身边靠了靠。
接着,一道威严沙哑的声音响起,“臭小子,嚷嚷什么,吵了老子的午觉!”
随着话落,从侧廊走出位威猛高大的中年男人,将将露了个面,便甩手丢来一把大刀。
那刀近两米长,飞过来时割得空气猎猎作响。
戚弦还没来得及反应,前方的魏简跨出一步,沉腰举臂,竟单手接住刀柄,稳稳地将刀插进地下。
戚弦拽着谢景洋的胳膊,长长地松了口气。
虚空中,泣颜缩在某个角落感叹道:[不愧是将门世家,父子之间的互动都这般……腥风血雨。]
“我……还是喜欢与文人打交道……”
[比如你旁边这位?话说你把人抓那么紧干吗?都快钻到他怀里了,果然是趁人没触觉好占便宜么!]
戚弦猛地放开手,往旁边挪了一步,“危急时刻的本能反应,无需大惊小怪。”
父子两交流完感情,然后引着客人进了正厅,魏永望落座主位,撑着那柄长刀,笑眯眯地看向戚弦。
“小姑娘,打哪儿来啊?芳龄多少?家中还有何亲眷?”
戚弦扶着谢景洋坐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小女子戚弦,自淮州来此寻找神医,今年十九,亲人已故,只有位得了怪病的哥哥。”
“哦?”魏永望收起笑容,挑眉看向谢景洋,“你哥哥看着有些面善啊……得的什么病?”
戚弦觑了眼他的神色,谨慎道:“五感受损,生活处颇有不便。此中细节,日后可与将军详谈。”
和钟县令不同,这位北狼将军她上一世没有接触过,只知道征北军与赤鹰国交战中全军覆没。
虽然谢景洋认为他可信,不过还是慎重些好,等谢景洋有视觉或者听觉时,再亲自与他交谈。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戚弦从怀中拿出引荐信递上去。
“临江县钟县令听闻小女子前往此处,特意写了封信交于将军。”
魏永望挑眉展开信,一目十行看过去,猛地站起来走到戚弦面前。
他神色激动地搓了搓手,“竟然是你!”
戚弦退了两步,疑惑地问:“将军认识小女子?”
“就是你提醒老钟屯粮的吧!他也给我发了信,多亏这封信,征北军不仅挡住了敌军的骚扰,更捉了一批毁坏军饷的细作!”
他兴奋地拍了拍戚弦的肩膀,“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魏简也激动地跳起来,“年前你让我向京城和周边州府征集军饷,派兵清点粮仓,加大关外敌情侦查。我还佩服了许久你的神机妙算,没想到真正神机妙算的是戚姑娘啊!”
戚弦被他们夸的不好意思,明明是占了重活一次的先机,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