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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说天气凉,看完祭祀后,令属下尽快带你回别庄。”为了防止她再次推拒,止水又补充了一句,“主子的命令不能违背。”
戚弦表示理解,跟着他缓步下山。
其实,她也挺想见到谢景洋。
明明保护钟家是她的责任,而他却安安静静地谋划了一切,然后将成果送到她眼前。
这份大礼让她感动,而她心里的激荡,此时也想和他分享。
别庄位于京城郊外,离盘龙山不远。经过一片竹林,便能看到青砖白墙。
烟雨朦胧中,谢景洋一身白衣,立于红木门前。
那单薄却孤傲的身姿像一束玉兰,任由风吹雨打,他自绝世独立。
戚弦紧了紧手中的油纸伞,沿着石板路,缓缓靠近他。
“是杉木香。”
谢景洋向前一步踏进雨中,春雨立即温润了他的笑容。
“戚弦回来了。”
他乖巧的像是等家人归来的孩子,戚弦心里软成一片,不自觉地笑起来,放柔了声音。
“嗯,我回来了。”
谢景洋自然听不到,但是这句话却让漂泊了半生的她,有了归处。
母亲在她未晓事的时候便去了,师父堪堪将她抚养成人,也因年事已高仙去。
戚弦在师父的宅院里住了几年,独自撑起了天下第一琴师这个称号。
虽然有名有才也有貌,但是她一个孤女高不成低不就,上门说亲的也都是以妾室待她。那时她心里倾慕着谢景洋,又不甘为妾,久而久之,也就不想嫁人。
本想着等年纪大了,就学师父收几个徒弟,寻一片幽静之地,伴着泣颜琴过完余生。
哪知得罪了杜水柔,被赶出京城,又因战乱而而四处流亡。
重生后遇到了谢景洋,两人之间竟然也有了不一样的牵绊。
戚弦上前扶着他的胳膊,往院中走。
谢景洋由他带着,温声道:“在屋中闻到湿润的泥土气息,我猜到已经降雨,想着你恐怕快回来了,就巡着记忆走到门口等你。果然,不多时,你便回来了。”
从屋子到大门,恐怕淋了不少雨吧。
戚弦握住他的手指,冰凉如寒冰,看着他湿透了的衣衫,皱眉对身后的止水道:“风雨太凉,麻烦你备好热水为你主子暖暖身。”
止水抱拳称是,快步进了院子。
戚弦将雨伞撑在他那边,带着他回到屋里。
“进屋了?难得下雨,我想去外面看雨景。”
明明看不到还这样说,就是存心让她心软。
他偏不自觉,还故意拽了拽她的胳膊,轻声讨好道:“戚弦,我还想听你的琴声,不知比起雨打芭蕉,哪个更好听?”
莫名地,戚弦想到那日昏黄的烛光中,他靠在自己肩头像猫一样撒娇。
原本有些激荡的心情瞬间冷凝。
这家伙看起来高贵疏离,其实本质确实个撒娇怪么?或者是那种虽无意识,一举一动间却在勾引女子的类型?
若不是之前警告过他,谁知道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
戚弦连忙扯开自己的袖子,离他远远地坐下。
谢景洋似乎有点察觉,也收起方才的失态,稍微坐直了些,垂着眼睑,淡笑道:“戚弦不愿意便罢了。”
那话语中,竟然有淡淡的委屈意味,戚弦觉得自己也太容易多想了。
“祭祀既已成功,降雨也很顺利,我在京城也没事了,明日便可启程前往漠州。”
止水提着热水进来,“戚姑娘,属下也给你屋里送了热水。”
“谢谢,你帮他沐浴换衣吧。”
戚弦回到自己屋里,洗好后换了干净的衣裳,望着墙上挂的琴,有些愣神。
现下他听不到雨打芭蕉,只能听到她的琴声,若是拒绝,似乎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叹了口气,将琴置于桌上,点燃蓬莱香,拨动琴弦。
那一边,正由止水帮忙穿衣的谢景洋勾起嘴角。
“我就说,戚弦最是心软了,虽然生气我逾矩,但还是会关心我。”
止水瞟了眼他的神情,莫名想起了“恃宠而骄”这四个字。
心里暗自小声道:“主子套路真深。”
皇宫,芳柔殿。
贵妃的寝宫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下人们跪在门外,看着一件又一件瓷器从里面扔出来。
丫鬟梳云皱眉道:“这样不是办法,我去劝劝娘娘,总不能让她伤到自己。”
梳云躲开飞出来的花瓶,进了屋跪在地上哭道:“那新进宫的贱人怎么能这样对娘娘,您父亲是当朝丞相,怀有皇嗣,又深得帝宠,哪能让她抢了风头!娘娘,奴婢心疼您啊!让奴婢帮您砸了这些吧,仔细别伤了您的身子!”
杜水柔恨恨地看着地上的狼藉,扶着肚子靠在桌边,“她抢不走本宫的风头,陛下自然知道这雨是本宫求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