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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句话,将张玉婷和陈鹏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算的上是一名合格的助理。
通讯录已经翻到最后一页,却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苏白急得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拨打陈鹏的电话。
一遍又一遍,却一直无人接听。
所幸当她第四十七次拨通电话时,陈鹏接了,却也不说话。
苏白只能听到那边传来酒瓶和地面碰撞的声音,估摸着是陈鹏醉酒间不小心接通了电话。
她叫了一声“陈鹏”。这还是苏白第一次这么认真叫陈鹏的名字。
可是这一声陈鹏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似乎喝了些酒,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有时候叫着一个叫“毛武”的名字,有时候又叫着苏白的名字,有时候甚至还会嘟囔几声回家种田之类的。
他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碎瓷片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的粗粝声,并不好听。
苏白又回了公寓,只有这儿她最熟悉。
公寓里面没有开灯,拉着厚厚的窗帘,没有月光照进来。
突然,起风了,窗户留了一扇没有关紧,风一下子把窗帘吹得很高,月光进来了些,打破一室的黑暗和寂静。可没一会,风又停了,窗帘落了下去,公寓重归黑暗。
苏白开了电视,除了电视光照亮的地方,其他都是黑暗。
她把电视调成静音,拿着电话,盘坐电视照在地板上的光圈里,耐心听着,听那边絮絮叨叨个没完,只觉得心安。
也不知道多久,电视转入了晚间新闻,又变成满屏雪花点,苏白抬头看墙上挂着的钟。
墙上的钟还是苏白高考前一周陈鹏亲自去挑的,又守着电视报时校准了时间。就怕到时候钟出了问题,耽误苏白考试。
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陈鹏已经在电话那边闹腾了将近两个小时。
手机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小,最终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和电流声。
苏白捂着电话不敢挂。
这个电话是好不容易容易打通的,挂了,她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陈鹏才会接电话。
她也不敢睡,她不知道陈鹏什么时候会醒来,也不知道醒来后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回来的突然,家里的床单被褥都来不及洗,她走了一天,也懒得动,借着电视的光,侧躺在地板上,把手机放在耳边,听着电视发出的电流杂音,等那边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到外面的天色渐明,街上传来一些喇叭声和摊贩叫喊声的时候。
电话那边突然又有了声音。
“苏苏。”电话那边轻轻的叫了一声。
苏白本来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听到这一声,睡意跑的一干二净,她赶紧起来问:“你现在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
陈鹏沉默了许久,久到苏白看了好几眼手里拿着的大哥大,怀疑自己的电话是不是被挂断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那边才传来声音:“苏苏,我养不起你了。”
是很平淡的一句陈述句。语气是平淡的,用词也是平淡的,叫人不能窥探出说这句话的人的真实情绪。
苏白听着心慌,赶紧反驳:“这不是什么大事。”
似乎觉得她的反驳有趣,陈鹏笑了笑,引出好几声咳嗽:“咳,你还记不记得,咳,你小时候对我说的那句话?”
苏白说过她要做陈鹏的童养媳。
她都记得,可是她不能说,她预感到陈鹏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我说过这么多话,我怎么可能全部记得?”苏白尽力藏住自己的哽咽声,装作若无其事,装作不记得。
陈鹏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直接说自己的决定:“我知道你现在在公寓里。你打开我的房门,在衣柜里面有一个军绿色的棉衣,你掏掏内袋,那里面放着一本存折,是我...”
他说着突然顿了顿,却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道:“是我存给你将来出嫁的嫁妆。你拿着,安安稳稳的,在大学谈一场恋爱,找一个比我好的过上一辈子。”
陈鹏冷静宣告他从此不再参与苏白的人生。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悄悄爬高,房间里面有了光。外面早已车马喧嚣,人流如织,热烈蓬勃,苏白觉得刺眼且讽刺。
她突然想到了小镇里租书屋里的“怪女人”。
书店黑暗小角落里,是阳光照拂的地方,她窝在那里,是不想看见阳光吗?
“你说养不起我,现在又给这些钱,这算是什么?”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最后说了一句:“ 我做这些也只不过是在做一个爸爸对女儿,或是一个哥哥对妹妹应尽的本分,哪个女儿出嫁的时候爸爸或者哥哥不给嫁妆的。”
苏白红了眼睛,憋住眼泪,挂了电话。
她站起来,翻了翻,找到了存折。
那是一本红色的存折,是很喜庆的颜色。
她打开看了看,整整三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