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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3

      没轻没重伤了小姐。
    孙婵想起了前世自己出嫁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幅场景,红盖头闷热,向下望,只能看到自己的大红绣鞋,一步一步踩过红绸。
    满眼都是红色,过了两日,还双眼昏花,看什么都带着点红。
    她凑近了新娘子,悄声问:“元娘,你可紧张?”
    她摇头,孙婵分明感觉到,她握着红绸的手在轻轻发抖。
    孙文远夫妇在正门等着,与一身新郎红袍的沈青松,相对无话。
    他背手立在那儿,神色平淡,眼底没有任何情绪,看不出是欣喜还是忧伤。
    走进了,孙婵略略福身,看清了他一身锦袍,比前世大婚时穿的要简陋不少,除了几条粗糙的金线,几乎没有任何装饰。
    迎着他不能再勉强的笑意,孙婵把红绸递给他,等他迟疑着伸手握住,退了两步站到爹娘身边。
    孙文远笑了两声,上前轻拍沈青松的肩,“沈公子,咱们家婉儿,可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若是她受了什么委屈,咱们国公府,是一定会为她出头的。”
    沈青松握着红绸躬身拱手,垂着眼睫,掩下重重不甘,“小婿省的,谨遵叔父大人教诲。”
    ……
    孙婵与爹娘一同坐上国公府的马车,前去兵部尚书府赴宴。
    前兵部尚书刘挈的家宅,撤去了所有富丽堂皇的装饰,只剩一个残败的空壳,就连大门上悬着的那块“兵部尚书宅第”匾额,亦与这宅子一样高龄,稍擦拭一番,照样又挂上去。
    几个大字缺胳膊少腿,在寒风中萧萧瑟瑟。
    一路走进去,已经来了不少在朝官员及其家眷,不少公子热络地向孙婵打招呼,以往她会礼貌地笑着回礼,经过石娱之事,再也不敢轻易对人笑脸相迎,对着谁都一幅生人勿近的神色。
    她径直走到后院,到元娘歇息的房间去看她。
    一路花叶荒芜,杂草丛生,仆人也没见着几个,门窗的木条上都覆着尘埃,廉价的红绸倒是用得多,企图用一二分喜气掩饰这儿的破落。
    不难理解,沈青松家境贫寒,能置办下这些,已经是强弩之末。她这几日倒是为元娘扒拉了不少嫁妆,都是些带不走的大瓷器、红木酸枝桌椅床榻,与她说好了,算上十几间铺子,三月后一并还她现银。
    她可以自由打点,为这宅子稍作装饰,沈青松也不能看轻了她,欺负了她。
    她想着,已经带着绛芷走到了新房前,几位婆子在外守着,里面已有几位官员的夫人,正与元娘闲话家常。
    见了她,纷纷起身见礼。
    孙婵在靠近外间的椅子上落座,看着元娘轻轻巧巧几句话,把几位夫人逗弄地忍俊不禁,掩唇笑着。
    她天生便迎来送往游刃有余。
    过了半晌,有个婆子进来道吉时将至,请新娘子移步正厅,举行婚仪。
    元娘颔首,正要起行,孙婵眼尖,发现她素白皓婉上空空如也,“姐姐,先前沈公子送来聘礼,不是说了,有一只家传的红玛瑙镯子,沈老夫人希望你在婚仪时带着么?”
    元娘略一怔愣,摸上手腕,“我……随手把那镯子放嫁妆里了。”
    那只镯子是沈老夫人口中的传家之宝,实则十分简陋,想来元娘也看不上眼。但沈老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前世她忘了带那镯子,进门的一个月,没得过她的好脸色。她爱在这些琐事上纠结,总疑心儿子取了个高门女子,会看不起她这个婆母。
    “嫁妆被送去了库房,婵儿,劳烦你帮我取了过来,可好?”她柔柔开口。
    孙婵想着,旁人怕是不识,也就应下,“好。请两个婆子和绛芷与我同去。”
    ……
    先前回话的婆子带着孙婵走过重重回廊,愈往后院深处,愈加凋敝。连红绸的表面粉饰也不要了,袒露着光秃的躯壳。
    婆子把她带到一间房门前,用钥匙打开锈蚀的门锁,一阵尘垢漂浮,这屋子里头黑压压的,虽有窗子,却十分不通风,也没有一线阳光。
    孙婵觉着似曾相识。
    那婆子看她在门口疑虑,解释道:“郡主,原先的库房,陛下命人封了起来,待清点完毕,所有库藏搬进宫中,再行开放。这儿是新辟的库房。”孙婵打量着,里面放着几个红色的大箱笼,的确是她亲手打点的嫁妆,听她继续道:“这儿,原是稚奴小姐的房间。这儿阴寒,终日不见阳光,正好用以储存宝物。”
    “你是原本,就在兵部尚书府上伺候着的?”
    “回郡主,是的。”
    “那便把这些箱笼都打开吧。”
    两个婆子手脚麻利上前动作,孙婵也迈步进去。
    房间里倒是四处挂了红绸,幽暗无光,更觉诡异阴森,孙婵停留在一面墙壁前,红绸底下的墙面似乎有些刻痕。
    她把绸布撩开,就着微弱的日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心里一沉。
    很多个歪歪扭扭的字连成一片,是她的名字,被刻出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