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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嘴那个表弟的父亲,因为他是个做小生意的,可能在她眼中不算是很有出息。
“但其实这个长辈在对待我们几个小孩时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在明面上偏心过谁。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大人的表里不一。以至于后来每次被送去别人家里,我都会非常小心和谨慎,即便人家对我很热情,我也总是担心他们只是表面客气。”
宋清迦说完以后,望着大家复杂的面部表情,咬着下唇笑了笑:“我是不是把话题引导得很沉重?”
小九突然抓住她的手,说道:“师姐,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小时候以为过年就是可以大大方方地向长辈们要压岁钱,所以有一年吃年夜饭时,我就一直找我妈讨要零花钱买糖吃。有个长辈见了就笑着说了句,现在的小孩可真是长在钱眼上了。还有一次,仍然是这个长辈,看见我夹菜时一直在挑鸡腿肉,就皮笑肉不笑地说,可真会吃呀。但是她管自家孙子辈吃饭时,却要一直强调,最好的肉可都留给你了哦。”
温宁宁奇道:“她到底是让不让人吃鸡腿肉啊?至于吗我的天。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那种语气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我困惑的是,孝顺难道是一种表演吗?在这之前我可喜欢过年了,后面就逐渐觉得很虚伪,因为我不能给我妈丢脸。尤其当其他兄弟姐妹都孝顺节约的时候,我可不能贪吃又任性。”
“所以你以后就再也不敢找你妈要零花钱了?”唐晓问。
“对,我一直到现在也这样。我妈每次问我生活费还够吗,我就说有钱。要实在没钱了,宁肯找同学借两百垫几天,也不敢求我妈提前打钱。”
温宁宁感慨道:“这么小的细节我还从来没注意过,好像我家也有这样的亲戚,只是大伙儿都神经大条,说者无意,听者也当耳旁风。”
“我和小九这样的心理,本质上都是过于在意别人看法的行为。”宋清迦道。
小九思忖了半晌,点头道:“还真是,我无非是害怕我妈或者别人觉得我不够孝顺懂事罢了。”
唐晓撑着下巴说道:“可是我看宋宋你现在,好像很洒脱的样子?即便陈景然他们这样编排你,你好像还是很从容坦然。”
宋清迦扶额:“所以我是给你们呈现了什么样的假象?为什么都觉得我不在意?”
“难道师姐你很在意?”
“我心里气得要死好吗?”宋清迦无奈道。
温宁宁笑起来:“这就是师姐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一个体现了。”
宋清迦便也跟着叹道:“我还是很羡慕那些善于抒发情绪的人,他们与人打交道时往往更有效率。比如说聂昕,她就有这种天赋,对喜欢的人,对亲人朋友,她都能很自然亲昵地展示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同时还能让对方觉得可爱。”
唐晓拿出手机来假装打字:“我现在就联系聂老师,请她开坛讲课,教我们如何自然地撒娇,还不让人反感。”
温宁宁道:“其实很简单,你们不敢表达,是担心对方并不珍视你的情绪。就好像宋宋师姐担心去了别人家给人添麻烦,但是首先你自己就做出了对方并不喜欢你的预设,相应地,你表现得越客气,对方就越困惑,以为你也没把他当自己人。这实际上是种正反馈行为,就好像在溜冰场上推人一样。”
宋清迦闻言,轻声笑了起来。
“有个人倒是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她捏着发烫的茶杯,悠悠地说,“他说,敞开心扉的第一步,是你要相信这世上有人甘愿被你麻烦。”
第44章 父与子
唐晓的情感问题在经历了多方咨询与心理建设之后,终于走向了一条目标明确的道路。
她决定在“直树先生”生日的前一天约他出去,趁机告白。
为了这一天,唐晓已经连续饿了两个星期肚子,每天都在背诵聂昕写给她的“告白指南20条”,晚上睡前还要沐浴焚香,戴着象征桃花运的玛瑙手链双手合十地进入梦乡,仪式感非常到位。
就在她往家里的倒计时黑板上写下数字“2”的当天,导师临时通知她,学院主办的国际学术会议两天后举行,需要她去会场做志愿者。
唐晓当时便哭天抢地奔回办公室求助于宋清迦。
“只要你肯帮我,你就是我爸爸。”唐晓语气诚恳。
宋清迦哭笑不得:“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替你去就是了。”
于是周日当天,宋清迦便套上写着唐晓名字的志愿者证,搭乘学校的大巴车出发去会场所在的酒店。
她没想到能有这么巧,酒店大厅里有六部电梯,她随便挑了一部,站在门前等着,结果电梯门一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便走了出来。
那人见了她,也是一愣。
“......易伯伯。”宋清迦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打起招呼。
距离上一次见到他,大概得是六年多以前了。他如今竟然已经满头银发,若不是那双与易安踪酷似的眼睛,宋清迦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