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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羽绒服是个男款,袖子长了很多,她不得不卷了好几层才能露出手来。旁边易安踪已经帮她打开饭盒,一阵浓郁的土豆烧排骨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你们这盒饭比我们剧组的饭还要好吃一点。”易安踪随口道。
“看情况了,这次找的餐馆比较物美价廉。有时候运气不好买到巨难吃的盒饭,也得胡乱吃几口。”
易安踪看着她:“我看你们做实验的环境,真的跟我前段时间在剧组差不多。每次都是这样辛苦吗?”
宋清迦正专心致志地解决泡在油里尚有余温的土豆,一面简洁地回答他:“公路嘛,还不都一个样子。”
眼角余光瞥见易安踪没有动筷子,她便抬起头来与他坦然对视:“其实这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难点是上厕所。男生们翻下栏杆跑远点就可以解决了,女生往往只能忍着。所以这个学科重男轻女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宋清迦便笑了:“你们拍古装戏那么辛苦,又是雪山又是沙漠的,你也没说不去啊?”
易安踪抿起嘴唇来,面上逐渐组建出一个笑容。他还是伸出手去,轻柔地摸了摸宋清迦的头:“快趁热吃吧。”
他记得宋清迦小时候是特别爱干净的一个小女孩,在外面遇见油腻的桌子和脏兮兮的凳子,是绝对连碰都不会碰一下的。可她现在却毫不在意地坐在满是尘土的小货车背后,端着毛刺横生的一次性塑料餐具,吃着皮都没削干净的小土豆。
她早已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长在旷野中的一颗俏丽挺拔的胡杨了。
宋清迦从服务站回来以后,便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下午做实验的时候一直蹲着倒还好,等她站起来休息时,天边突然刮过来一阵猛烈的北风,她便有些站不住了,小腹那里开始阵阵坠痛。
她暗叫不好,拿出手机来一查,离原定来月经的日子还差三天。
原本就是算好日子出来的,她什么必备用品都没带。
这会子要是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得往高速下面跑一趟,势必影响实验进度。本来就剩最后半天了,宋清迦不想拖累师弟,于是只好咬咬牙忍着。
可是天公倒好像故意跟她对着干似的,呼啸的北风一阵猛似一阵。宋清迦蹲在地上半抱着膝,一手死死地握着锤子,额头上全是虚汗。
温宁宁没留意到她的异常,注意力全在仪器屏幕上:“师姐我感觉今天测的波形都特别好,应该至少比前天的数据有用。”
“嗯。”宋清迦艰难地凑过去看了眼屏幕,“前天的数据也还能用,我昨天晚上简单处理了一下,拟合出来的频散曲线倒是能跟文献里的大致对应。”
“那我感觉今天的数据更标准,我们可能不需要测那么多组了。”
宋清迦摇摇头:“还是要更严谨,每组数据都是在独一无二的变量下测出来的,没有机会再让你跑回来重测。”
温宁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十分好奇地问道:“师姐,你作为女生,出差这么频繁,没想过跟老板商量一下的吗?”
宋清迦抬起头,目光清冽地看向他:“商量什么?换男生吗?”
“额,对啊,这么辛苦的工作,应该让我们男生多分担嘛。”
宋清迦语气平静:“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课题组女生这么多吗?”
“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都没有去找导师申请不出差。一旦有人抱怨,导师以后就可能不倾向于再招女生。咱们老板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一视同仁了,我们这些做师姐的,不能因为贪图安逸,就断送掉后面师妹的机会。”宋清迦越说声音越小,但语气始终是坚定的。
温宁宁终于发现宋清迦的脸色不对了,连忙问道:“师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一面抬起头来,对身后靠在护栏上的易安踪说道:“易同学你快来看看,师姐她是不是嘴唇发白呀?”
其实倒不是什么严重到要去医院的问题,宋清迦被扶到避风的车里坐了一会儿,头晕气短的症状就缓和了一些。易安踪想先开车送她回去,但她坚持要等温宁宁做完实验再走。
好在他们也就差最后几组实验了,宋清迦窝在车后座歪了半小时,又意志坚定地爬出车厢去,跟温宁宁一起把最后的收尾工作给完成了。
鉴于他们这组比其他两组都要先收工,张博士就把其中一辆车交给易安踪,让他们三人先行回去。
宋清迦下了车进了酒店大厅,腿脚便已软得走不出直线了。寒冷的大冬天里,她却满脸冷汗直冒。易安踪将她护在怀里送上楼去,温宁宁则急吼吼地冲去街边小店帮她买止痛药和卫生巾。
温宁宁比较自觉,隔着酒店房间的门缝把购物袋递进来以后就跑开了,没有自作主张地进入房间四处张望。
易安踪烧好热水,拿矿泉水兑了一杯温开水,递到床边去。
宋清迦尚还有一丝意识,举着温宁宁买的药看了看上面的字:“怎么是,缓释胶囊啊?”说着便要哭起来。
“布洛芬咀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