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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冬炎的双眼一直盯着白光头,过了一会,看到他的眼珠动了一下,他大叫:“护士,他动了,他动了。”
“眼珠动,不代表清醒,只是无意识的反应。”
“不,不,不……”在看到白光头伸出一根手指,向他招了招时,他激动的握住,“他醒了,他认出我了。”
“你?你谁?”
“我是他儿子,我是白得利的儿子。”
护士的脸上轮过一圈不可思议到镇定的神色后,说:“别叫了,保持安静。他身体多脏器受损,最重的是咽喉部分,你不要动他。”
好,闭嘴、不动。
又过了一会,“咳”一声低低咳嗽声传出,白光头眼珠向白冬炎的方向看去。
他看了一会,才识出白冬炎,嘴巴开合了几下,徒劳的几个含糊声音难以辨认是什么意思。
白冬炎他握着白光头的手更紧,看到他斜着眼,目光从夜薇明身上转到钱队的身上。
他猜他有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
白光头张嘴发出为声,只有一个类似“金”的单音。
金,是什么意思?
“金……金……”他的声音微弱如蚊子。
金子?
第 67 章
金子?
不对,生死攸关的,他已把五万块给了白冬炎。
一生为财的人,如今钱财散尽。
“金……”他重复着,像极老式卡带,出了故障后的发出的卷轴自转的沙沙声,一下一下钻进耳膜内,极度不适。
“你想说什么?要是埋到娭毑的坟边吗?”
白冬炎的娭毑姓金,四十岁才生的白得利,溺爱得很。
死了只得一口薄棺材,葬在自家的老屋后面。
“金……”白光头眼中的光闪了一下,随后手指在空中缓慢的划了一个“二”,都以为他写完了,他的食指又从上往下点了两下。
两横两点,也可能是两横两竖。
夜薇明手指跟着在空气里划了几笔。
“金……井吗?”
当她说出“井”字时,看到白光头伸出大拇指。
“是鬼棚的井吗?”
他又再一次伸出大拇指。
“你在说埋尸地?”
他手用尽全身力气握了握白冬炎,但在夜薇明看到只是微微收了收手掌,没有丝毫的力度。
白冬野突然觉得由内到外的寒意涌来,脸上,手上,心口上,像针扎一样的痛。
白光头,张开嘴呼吸,手无意间摸到了白冬炎手上的铐子,觉得异样,全力拉扯,但只软绵无力的落在冰冷的铐子上,轻轻扫过上面的灰土。
慢慢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弱,最后,手落在铐子上,带着没有把那根链子扯断的余恨,渐渐失去了知觉。
儿子给的衣服刚穿上,让人给撕破了。
儿子给的烟,燃了半根,让人全部抢走了。
他为儿子给的东西跟里面的人打架,对方五个,打他一个四十岁的男人。
他的觉得那一刻自己才真的像个父亲。
只是这一天来得太迟了些。
坐在对面的钱队目睹整个过程。
一贯黑面的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只狠吸了一口烟。
护士看着仪器上归零的数字,伸手按在白光头的脖子上,几秒后,她收回手,看了一下腕表,在一张表格上写下“死亡时间下午1:48分”。
夜薇明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呛得抬起脸。
哗拉铐子作响,她的手覆盖在白冬炎握着白光头的手的上面。
三个人的手第一次握在一起。
钱队用一个怪异的眼神看夜薇明:“你不恨他?”
“我应该恨那个真凶。”夜薇明神色清冷的说。
“真凶,你知道什么?”他语气轻蔑的问。
“我妈早说过,学校操场的最大得利者。”夜薇明斩钉截铁的说。
“看多了小说吧,妄想狂。”
“对呀,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做到六十岁退休,拿退休金。”夜薇明讽刺的冷笑。
“蠢货!”钱队心里骂了一句,心里倒有几分赞同她话的前半段。
“白冬炎说的那些,也是证据。”夜薇明的眼神像一个审判者,而他们之间正隔着刚刚咽气的白光头。
“……”
钱队不吱声。
“有些话,只有在某个地方说,才能被采信是吧。”
夜薇明扫到白冬炎正拉起白布盖上了白光头的脸。
他的眼神悲伤,神情麻木,跟刚刚得到一丝光明,就被拉进了无边黑暗的人一样。
失望之后,平静接受,只说一句,“我信他。”
“这是规矩,规矩比命大。”
夜薇明注意到钱队把别在嘴里的燃起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