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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乌和岭的凶险,大致的意思约莫有人不知道哪里寻死,乌和岭便是个所在。我记得出发前,多铎便遣人捎给我这句话:“司马疏星,去了科尔沁,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去乌和岭,尤其是下雪夜。”
熟悉科尔沁的人,自然也知道“乌和岭”意味着什么,但大战当前,谁露了怯,谁便输了大半。多尔衮面色清冷,看不出一丝情感。
土谢图汗,带着骑兵们虎视眈眈,在烈日里金光闪耀。“乌和岭”三个字,也没有带给骑兵们任何的波澜。
科尔沁布喏汗脸色刷白,看样子也是讶异于漠北蒙古骑兵们的一身装备,不过是一场狩猎之赛,何至于身穿重甲?况且,重甲沉重无比,来时未曾得见,隐藏得甚好,此时拿出来,真是司马昭之心,天下皆知。布喏汗来到多尔衮面前,神情凝重,悄然道:“无论如何,摄政王是我科尔沁的座上宾,大清与科尔沁同气连枝,摄政王尽可作壁上观,我科尔沁的勇士不会让漠北的骑兵靠近你百丈之内。”
我离多尔衮咫尺之内,虽然听得到布喏汗说了什么,却着实猜不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说科尔沁与满清交好,但是毕竟也有君臣之别,成吉思汗与努尔哈赤的两个血脉泾渭分明,谁就一定能笃定,漠南蒙古选择了满清而不是漠北?即使漠南与漠北没有狼狈为奸,那也不排科尔沁南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比如漠北与大清越是交恶,科尔沁就越能继续做满清独一无二的心头好。况且,这个“乌和岭”山高岩陡,虽说冲着青天百日,不会如所说的那般凶险,但是布喏汗拿它做了选项之一,不知道安了什么居心。
多尔衮微微笑道:“多谢布喏汗,可是这次狩猎的结果事关满清与漠北的前途,关乎土谢图汗是否俯首称臣。我既然私自做主与他达成了协议,怎可置身事外,挫了我八旗勇士的士气?”我想,多尔衮与我的顾虑是如初一辙的。
“可是摄政王……”布喏汗满脸忧虑,但三思之后,还是住了口:“好吧,我也不再劝了,这种情况下,我再多言,恐怕摄政王也要怀疑我的用心了!只图大清能赢得狩猎之战。”
“多谢!”多尔衮道,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布喏汗,如果你真心想要帮我,那麻烦你一件事情。帮我好好照顾这位疏星姑娘!怎么说,她也是你外孙儿多尔博最喜欢的女夫子!如果,万一有什么不测,请把他送回豫亲王府,交给我的弟弟多铎。”
布喏汗愣了一下,瞧了我一眼,半晌反应过来:“摄政王放心便是!”
“王爷!”我讨厌他话里的一股子不吉祥味儿,又讨厌他不问我的意愿,便将我如同物件一般定夺我的来去,只是现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刻,我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会赢的。”如果只能多说一句话,那就是这句吧,我看了看天上的烈日,赌上了自己所有的信心。
布喏汗敲响了预示狩猎开始的鼓声,两队人马如泄洪一般冲出围栏,决胜千里之外的密林。土谢图汗一边,清一色的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加上蒙古马的爆发力,一下子把八旗部队甩开了数百米。八旗那方,多尔衮一马当先,随后也消失在了乌和岭。
布喏汗请我入账小坐,说可敦备好了茶点,趁此机会想与我聊聊家常。
我道了声是,不多久便入了大汗的金顶大帐。
可敦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与她的大女儿琼华很不相像,相传,反而她小女儿,多铎的福晋黎芝长得更像她。我虽然没见过福晋黎芝,但是以前却听花溅说过嫁到紫禁城的科尔沁格格们,除了皇太后布尔布泰,容貌最出众的,就数黎芝了。
美丽的女人,通常懂得收敛自己的光芒。索性我与多铎终究凑不到一处,至少不会对黎芝心存愧疚。但是,按照现代婚姻观而言,我与多尔衮的情,却实实在在让她的大女儿琼华成了受害者,我不敢看可敦的眼睛。
可敦命人给我上了茶,还给我切了羊奶酪,我喝了一口茶,嚼了一口羊奶酪,心不在焉,手足无措道:“可敦,这奶酪真香。”
可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听说,疏星姑娘是汉人?”
我点了点头:“是,小女本是汉人,可惜国破家亡,成了孤苦无依的人儿。”看到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说这番话时,我想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失落之色并非做作。
可敦摇了摇头:“真是可怜。但除了战乱纷争,平日里的岁月安稳,也会有人无辜受到牵连。比如我的两个女儿,远嫁关中,虽然都贵为福晋,但是我,有生之年,却也不能见上一面。”
我见可敦的伤心之色,心下一沉,想到远在几百年后的母亲,是否正因为一个任性的女儿而辗转难眠?我不由得想要安慰这位老夫人,带着哽咽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可敦与福晋们不能时时相见,但若女儿们过得好,您也就心安了。况且您的两个女儿,各个富贵喜乐,过得很好。
可敦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