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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言乱语!”多尔衮道:“漠北真心求和,把木筝儿献于我,如何能让喀尔喀车臣汗的掌上明珠,让整个漠北蒙古受这不白之冤。”
    之后的话,我几乎没有听进去一个字。
    我的心里早已经拔凉拔凉的,似乎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的婚姻都关乎社稷、关乎利益、关乎战与和,唯独不关乎爱情。我尽力压抑着伤感,压抑着自己的失落,不去深究多尔衮为何数月不来见我,不去想他竟把他生母留给他的金钗当面赠予了木筝儿,手里还是忍不住把刚刚采摘的秋海棠捏得枝残叶败。
    多铎说过,他们三兄弟的母妃生前很是受宠,努尔哈齐曾亲手为她打制了三枚金簪,一枚锦葵,一枚海棠,一枚松叶,寓意爱比金坚,多铎的是锦葵,多尔衮身上的是海棠。顺治入京那日,多尔衮被射中,亏得金簪替他挡了箭,才无大碍。因此,多尔衮手上的海棠金簪比多铎手上的锦葵金簪意义重要得多。
    原来在我眼里那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一个笑话。
    而我手里的秋海棠则成了实实在在的牺牲品。
    和多尔博一样,我也受惩罚,惩罚是到钦天监为奴。多尔衮亲自下的命令,一天也耽误不得。
    第57章 钦天监
    钦天监的监正是个白胡子洋人,名叫汤若望,字“道未”。他本来的德文姓名是“亚当·约翰”,汤若望是个译名,字则是出典于《孟子》的“望道而未见之”。我和花溅来钦天监原本做的是杂役活,自然与他没有什么交集,不但“望道未见”,数月不见也是正常的很。
    在钦天监的日子,除了饮食十分粗简之外,住房也颇为拥挤,我住的屋里除了花溅之外,还有六个女子:静碧、阿媗、雯兰、凤娇、雅汀、淑娟,都是辛者库送来的,她们相貌普通、品行粗浅,入不了贵族的大院,便被发配到钦天监,经年累月地干着粗浅的活使得她们越发言行失矩。花溅颇为嫌弃其余六人,又怀疑静碧盗卖了她的玉镯给姘头还赌债,自此结下梁子,于是连同我也被一同受了排挤,在吃饭睡觉沐浴这些琐事上给我们使绊。
    除了静碧等人,让人窝火的还有钦天监的侍卫们,天高皇帝远,给了他们滥用职权的空间,偷奸耍滑,赌博嫖妓,静碧的姘头,便是其中一个叫秦岗的。这秦岗经常出入杂役居,便对容貌鹤立鸡群的我和花溅惦记起来,连同他一起鬼混的侍卫,也经常以巡视为名时常徘徊在我们居所的附近,终于有一天,我被一个叫安越的侍卫拦在半路,他本高大魁梧,一双眼却色眯眯地上下打量,我心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绕开了他继续埋头走路,不料安越三步并作两步又拦在我身前,不但色眯眯的,还动手撩拨我的下巴。
    “放肆!”我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捏得更死。
    “脾气还挺大。”只听他粗浅的呼吸传到我的脸上:“小娘们有几分姿色,不如给爷做个相好,爷给你做靠山!”
    “拿开你的脏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使足了劲儿往他手上咬下,顿时疼地他把我推搡在地。
    “实话跟你说吧,上头有人要弄死你,我看你有几分姿色,想让你多活几天,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老子了。”他捧着鲜血淋漓的手,一手持刀,睚眦欲裂。
    花溅本在附近,听了我的呼喊当即奔来,挡在我的面前,却被安越一脚掀翻,撞在墙头上晕了过去。
    “好歹让我死个明白,雇你杀我的人是谁?我做了鬼,也好找他不找你,不是吗?”我见再无生路,只想拖延一分半秒也是好的。
    “少啰嗦,去了黄泉问阎王吧!” 安越如阴间索命的牛头马面,向我扑来。
    这时,一道人影闪过,迅雷不及掩耳裹挟我退到一旁,安越手上的刀却划了那人的胳膊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溅到我的嘴角,有一丝苦涩滋味。曾几何时,在东苑小书房内,我情急之下咬破了那人的唇,也是这般涩涩滋味。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对上那阴鸷如鹰的眼眸,他的目光依旧清冷,只有眼角微微眯起的动作显露出他的愤怒,两片薄薄的唇,已经有一些煞白。
    “啊!你的手。”我噎住了喉咙,不知多尔衮怎么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但来不及多想,他已经把我挡在身后。
    恍惚间,我只听到他轻声道:“比起金陵你为我挡的那一箭,我为你做的不算什么。”
    童阿安见多尔衮受了伤,恐怕难逃失职之责,一股脑把怒气全撒在了安越身上,不由分说已经把他当做乱党打折了腿脚。
    随后赶到的钦天监官员们见多尔衮胳膊上的血渍,噗通噗通跪了一地:“臣等有失远迎,让摄政王身负重伤,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我见满地哆哆嗦嗦的官员,心道恐怕宫女们茶余饭后议论的恐怕是真的,从是年起,多尔衮所用仪仗的种类与皇帝等同,如果官员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