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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几日还是和从前一样,整日整日的不吃东西,人都消瘦了一圈。”竹七看了一眼陈蒨如实回答,他顿了顿,拱手后磕头,“竹七有了更好的去处,以后可能不会在竹墨阁了,还希望大人放行。”
陈蒨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早都已经猜到一样:“如今已经深秋,她可会冷?”
竹七抬头看见闭着眼睛的陈蒨,握着的刀柄送了一忪:“回大人,夫人在大人的心尖上,样样用的都是顶好的,自然是不会冷。”
陈蒨暗自承认一般,但是眉头却紧皱,他轻轻揉了揉眉心,答应:“竹七,你若是走了,定要照顾好自己。”
竹七从书房里走出去,夹杂着一股子冷风,即使是江南,进入深秋,自然也是冷的,他穿的单薄了些,打了个哆嗦,只是这温度,没有他心间的温度冷。
他喃喃细语,如果能在他面前看到唇形的话,就能看得出来,他说的是:柳霖,他走的终究是一条和我们都不一样的道路。
竹七走后,陈蒨踏入沈妙容房间,她睡在榻上,凌乱的发丝散落在她的脸颊上,温顺乖巧的样子实在和听说去临安的她截然不同,他伸手,却停在空中。
吴兴所有人都知道太守掏心掏肺地喜欢太守夫人,她怎么就不懂呢?
因为侯景势力渗入,吴兴已经不安全,她在倔强着什么?又在坚持着什么?
那日在漫天大雪中闪过狠厉眼神的沈妙容和在沈府之中瞪着自己的沈妙容和侧睡在陈蒨面前的沈妙容重合在一起,又渐渐分离,好像又不是一个人。
“沈妙容,我越来越不懂你了。”陈蒨有些乏累,兀自斜着身子躺在榻上,想要环住沈妙容,伸出的手却是收了回来,他说话的声音轻的像是一片羽毛,轻柔极了。
沈妙容背着身子冷冷出声:“是你不懂我?还是我不懂你?”
仿若没有睡着,而是再等待着什么,如一头执着的鹰,猎物一旦出现,尖锐的爪子一击即中。
她慢慢转过来,眼中泛着冷意:“陈蒨,这里是你的家,是你开始的地方,你现在就要将这里放弃么?”
他被她这样的眼神盯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做些什么,在大脑里所有的措辞好像都不见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却也只是说出来她的名字:“妙容,我……”
“临安确实和吴兴都是水墨江南,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你是吴兴太守,不是临安。”沈妙容沉下气,接着说,“最近吴兴确实有点不太平,但是我已经在尽力让吴兴回归运转,我……不想去临安。”
她看着眼前的陈蒨,他邹起的眉,他眼中的纠结,他凝视着自己的在意,表现得那么明显,像是一个孩子,单纯澄净,吴兴所有人都知道太守喜欢自己的夫人,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夫人也很喜欢自己的夫君。
他走的时候,太守府是这样,所以她想要在他回来之前,为他守住太守府,这段时间,这个府邸,已经不算是单纯的府邸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对陈蒨的念想竟然是到了这份地步,在给沈妙月大夸其词的说将陈蒨让给沈妙月的时候,她自己心头的那一阵奇怪的悸动,在见到从宣州回来的陈蒨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
情感之事,来早来晚,说之不尽,却很玄妙。
可就在她一头派人寻找沈妙月,一头关心这沈家,还要好好地护住太守府之后,回来的陈蒨却牵着自己的手告诉她,临安亦是水墨江南,你去那里吧。
你说如何让人不气?
沈妙容觉得自己现在没有在陈蒨的脖子上来回研究怎么下刀能不快速致死已经是很可以了。
陈蒨听完,愣了愣,过了一会,眸中的神色明明暗暗,他翻了个身,看向头顶的帐幔:“妙容,自从侯景叛降,南梁其实已经就是不安全,到底是叛将还是细作现在已见分晓,又或者说,他有更大的野心,石头城之战的时候,父亲中箭就在我面前倒下,那个时候陈顼还未及弱冠,我也不过才是初生牛犊,那种揪心的疼痛,我已经……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沈妙容听到这,呆呆地看向陈蒨,眼角没有刚才的冷意,却是渐渐泛起了红色,她的母亲也是在她眼睁睁看着的情况下失去生命,而那时的她无能为力,陈蒨所说的那种揪心的痛,正因为亲身经历,所以感同身受。
只是,他说的不想再尝试第二次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双臂环在脑后:“你知道,我见你第一眼是在武康的德兴堂外的漫天大雪里,那个时候,不可否认是你眼角间的算计深深触动了我,我就在想,看起来这样小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样阴暗的颜色,跟了你一路走到德兴堂,果然发现不简单,之后再去沈家见到你,已经是在刘兰的尸体前,你望着刘兰隐藏的痛意和快感都让我很心疼,我想要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下。”
陈蒨缓缓地说,沈妙容侧首看着陈蒨的侧颜,棱角分明的五官天生的美感不自觉的散发出来,她不禁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陈蒨他调笑着给她买了药的样子,潇洒不羁些许可恶。
那是见他的第一面,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