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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俊哥儿你们今天没上私塾?”
“今天夫子有事,给我们放了一日的假。有人不?玩不玩?”齐子俊脱了外衫,初春还是比较凉的,蹴鞠服比较单薄,但动起来很快就热了。
那人道:“再等一会儿,一会儿人就来齐了。”
沈陵也脱了外衫,开始做起热身运动,原地跑,做一做拉伸。
张伯礼奇怪地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热热身子,好久没动,经脉未舒张。”
吴端和齐子俊也开始了做热身,这还是沈陵叮嘱他们的,不拉伸跑得时候容易摔,上回有个男孩跑着跑着摔折了腿。
热过身,人也来齐了,大家按照习惯分了个组,张伯礼站在一旁,书箱还挂在身上,有没上场的人直接坐草地上,张伯礼看了看地上的泥土,想想还是算了。
他看着他们在阳光下肆意的奔跑,张伯礼平端生出一股羡慕。
“阿陵,传过来。”
沈陵一个神龙摆尾绕开挡在他面前的,踢向右侧面的吴端,吴端接到球,一脚直接踢入球门,他们所在的红队欢呼了起来:“咱继续继续,今天要把对方的门给踢破!”
“兄弟们反攻啊!不能让他们这么得瑟!”黄队也不甘示弱。
两方厮杀激烈,这般天沈陵浑身湿了个遍,却只想说一声痛快,若是此时能再来一瓶冰可乐就更棒了,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摊在草地上。
沈陵望着顶上的太阳,喘了几口粗气,忽然想到张伯礼还在呢,猛地坐起来,一跃而起,望四周转了转,张伯礼还站在那儿呢,沈陵一拍脑袋,朝他走过去。
“伯礼兄,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
张伯礼摇摇头:“无事。”好似觉得说的太过简短,又加了一句:“你踢得挺好的。”
沈陵笑着抬手擦了擦流下来的汗:“踢多了就会了,你若有兴趣可以和我们一起来踢。”
张伯礼心有所动,嘴巴动了动,道:“再说吧。”
沈陵也不强求他,看着他那箱子还背在身上,再看看他那长衫,有些了然,把地上的外衫捡起来套上,朝草地上喊:“俊哥儿,阿端,走了!”
两个人从草地上爬起来,相互弹了弹草,勾着背走过来。
此时也临近中午,一场蹴鞠下来,也口干舌燥,都得回家了,张伯礼先和他们分开,没了他,齐子俊也好说话了:“陵哥儿,你怎么叫他一起啊,他都说我们玩物丧志了。”
沈陵笑着说:“你知道有个词叫口是心非吗?”
吴端搭上他的肩膀:“你说张伯礼?”
沈陵嫌弃地闪一遍:“黏糊糊的,别靠着。”
吴端从善如流,却也郁闷,阿陵这个时候就太讲究了。
“他,还能口是心非?他就挺瞧不起任何和学业无关的东西,玩物丧志啊,不入正途……”齐子俊摇着脑袋。
沈陵身子里装着成人的灵魂,从小看他们大,定是能看破一些东西。像张伯礼,小时候性格还活泼可爱一些,越大越沉闷,除了学习就是学习,齐子俊恰恰和他相反,他是玩着学,玩放第一的,家里头也是纵容的。
这就是张伯礼所没有的,那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却有很羡慕会如何?贬低这样事物,是为了告诉自己它不好,我可以不需要。
这样想想,其实也挺可怜,才这么点年纪。
张伯礼到家门口,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确定没有沾上什么,才推门进去。
“回来了?中午去接你的时候,怎么说你们上午未上课?”张父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眉心中有很深刻的两道竖线,正是阴沉地望着他。
张伯礼心一跳佯装淡定:“夫子有老友摆放,停了一日课,我去书肆看书了。”
“看了这么久?”
“嗯……”
“还撒谎!”张父暴怒地呵斥道。
张伯礼心一抖,吓得书箱都掉了,张父一把抡过他:“你去干嘛了!张宅的守门人说你跟着那几个去踢蹴鞠了!”
张伯礼:“我没踢!我,我就看看!”
张父巴掌就下来了:“老子供你念书是科举的,你不好好给我念书,尽想这些玩的,你和他们能一样啊!那沈陵就是要带坏你,他成绩优异,带坏你他可不就更好了,你还想着玩!”
张伯礼忍着眼泪,不敢反抗,只能双手攥着,手掌心一股钻心的痛,他脑海里划过沈陵的脸,他想说不,不是这样的,沈陵不是这样的人。
张母赶出来,一把扑了上去,含泪道:“你又打他做什么!”
“他不好好读书!还去看蹴鞠,慈母多败儿!让开!”张父处于暴怒的状态。
张母护得更紧了,仰着头怒目而视:“那你就打我这个慈母吧,他难得玩个一会儿又能如何了!”
从那门口经过的邻里侧耳聆听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走过了几步。
“这家儿子甚是乖巧,这做爹的也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