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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那把椅子拉开,坐了下去。
“你的软肋是越来越多了。”许宏建又重新打开瓶酒推到许厌面前,装作苦口婆心,“这样可不行,那你还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你以前敢拿刀指着老子……当时不怕,甚至愿意搭进去条命,但现在你还敢吗?”说着他又咧开嘴笑了,“杀人犯法啊,你也不想永远都见不到你那个小女朋友。”
“你不愿意为了王雅云跪,”许宏建越说越开心,“为了她总该可以。”
“就像我当初说的,你好好说句‘爸爸,我错了’那所有的事就都过去了。”他说,“你高考完想去哪儿去哪儿,天南海北的,什么事都传不到你耳朵里,谁也威胁不了你,多好。”
许宏建一直在等许厌服软,等他像只家养的狗似地乖巧听话,而不是像匹狼似地像是随时咬断他的脖子。
他也很纳闷,怎么他这个儿子的骨头就那么硬,再怎么摔打他都裂不开条缝。
但许厌的骨头越硬,他的牙就越痒,总想把那块骨头嚼碎咽肚子里。
许厌越这样,他就越想毁了他。
他许宏建的儿子怎么能不像他,这样可不行。
许宏建身体往前倾了倾,离许厌更近,为了更有说服力,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你只用服个软所有的事情就解决了……再说,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不亏。”
他说:“你说是不是?”
许厌却不置一词,他抬手拿起面前的那瓶酒把桌上的那个杯子倒满,接着把杯子推到许宏建面前,终于开口,他说:“少喝点酒。”
说完他就不再看许宏建的表情,起身离开。
许厌早就知道,对付许宏建这种人绝不能服软,你退一步他进两步,他会一步步地突破你的底线,直到看到你失去原则、自我、三观变成一摊废墟。
就如许宏建这个人一样,变成随时可能被清扫烧毁的垃圾。
跪父母是不亏,但在许厌心里,他从来配不上这两个字。
他永远不会有跪许宏建的一天。
永远不会。
等许厌进了屋,许宏建才看向面前的那杯酒,接着哼笑了声,说:“真是长大了啊。”
“让我少做点梦吗?”他语义不明道,“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我的牙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他可以慢慢耗,一年不行十年,就像现在,时不时地回来提醒提醒,总有一天能看到他服软。
再说,现在他这个儿子可是变了,想起他紧张把人护在身后的情景,许宏建笑了声,看着那间紧闭的房门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
许宏建没回来之前这个家只是压抑,但他回来之后除却压抑又增加了怒骂声以及哭声,让人心烦。
大年初一的早上,许宏建敞着屋门,整个人斜靠在门框上,堵在门口,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问:“你带着我闺女去哪儿了?”
看到人的那瞬间,王雅云整个人紧绷了一瞬,她下意识把许玥歆拉到身后,看着门口的人咬着牙不说话。
“打扮得这么勾人,找你姘头去了?”许宏建看了眼手中抱着洋娃娃的许玥歆,笑意不达眼底,“不过适合我闺女在旁边看吗?”
许宏建说话从不压着声音,他嗓门很大,话音四处飘散,顺着楼梯传到楼上楼下,恨不得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你男人还没死呢。”他依旧在说,“就这么着急找下家啊?先带着闺女认后爸吗?”
许宏建嘴里每个把门的,王雅云虽说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也不想让人白白让人看笑话,她拉着许玥歆就要进去,但被伸出的胳膊挡在门外,她气急,瞪向始作俑者:“让开!”
“说说。”许宏建毫不在意,他收回手轻佻地在王雅云脸上滑了下,“是谁啊?”
王雅云猛地把那只手打下去,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了般她使劲擦了擦被碰到的皮肤。
“现在都不让摸了啊。”许宏建笑了声,抬手还想往她脸上摸,“当时在我床……嘶!”
他看着身后攥着他的手腕使劲往外拧的人,语气不善道:“松开!”
许厌的手腕却依旧在加大力气,他把那条胳膊一寸寸地往外扭,直到他因为痛意往后退了两步。
如今许宏建的武力值早就不像十几年前处于绝对的领导地位,他甚至挣脱不开许厌的挟制。
直到外面站着的两人走进来许厌又猛地扭了下才松开了手。
许宏建捂着痛得像是断了的胳膊肘,口中爆着脏话:“你他妈的!”
许厌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抬脚向门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接着转过身,看着王雅云身后小声抽泣的人问道:“许玥歆,想吃什么?”
一直缩在身后的人才抬起头来,她泪眼婆娑看着许厌,但视线又瑟缩地转向许宏建,下一秒就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我再问一遍。”看到她的动作,许厌顿了下,接着说,“有没有想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