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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啄笑啊,笑得她又趴在马桶上吐了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白啄才像是蓄了些力气,她右手按在马桶上,借力站了起来。
白啄站起身,看着镜子里的人,像是不认识一样。
镜子里的人蓬头垢面,双眼通红,嘴唇苍白,嘴角却还向上扬着。
显得疯癫又怪异。
这不是白啄,白啄不会如此。
她应该永远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永远不知疲态的超人。
最起码应该洗洗脸,白啄想,她本应该打开面前的洗手池上方的水龙头,可白啄没有。
白啄直愣愣地转身,往另一侧走去。
“哗哗哗。”
水流很大,花洒上的水瞬间浇到白啄头上,顺着她的头发席卷全身。
五月底,天气并不炎热,更不要说早上。
那些水冷冰冰的浇在身上,就像是整个人埋在了冰窟里,凉得白啄呼吸不了,可白啄还似乎嫌弃不够凉。
她抬手,把流速开到最大。
5月31日。
春天的最后一天。
明明明天就是夏天了。
明明明天就是儿童节了。
明明明天就是新的一月。
明明...马上就能再见他了。
白啄猛地抬起头,任由那些水拍在她脸上。
水流速很猛,直接打在脸上其实很疼,闷疼。
就像白啄的心一样,钝疼。
一下一下的,快要了她的命。
白啄在冷水下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连冷水也给不了她冷静。
她的身体冰凉,甚至感受不出冷水对她的刺激。
白啄关了水,机械地进行接下来的每一步动作:换衣、打电话、出门,开车。
白啄走着那条早就已经记在心中的路线,很恍惚,外面的本该熟悉的景色此刻竟显得那么陌生。
以前有人对她的评价不错,她果然是个冷心冷情的人。
连此刻还能不慌不忙遵守交通规则毫不着急的人可不就是冷漠无情的人么。
白啄笑了,那颗小虎牙又露了出来。
明明路程没变,白啄却花了比平时还要长的时间才走到地方。
下车时,白啄从前视镜中看到自己的脸色,顿了下,找出一支口红涂在唇上。
豆沙色的,很温柔。
白啄又抬手拍了拍脸,直至脸上有些血色,她对着镜子像平时一样扬起嘴角,可怎么看怎么怪异。
她来回扬起、落下、再扬起、落下......直至放弃。
白啄下了车。
看着面前剩下的东西,白啄想,她活该!
“白小姐,这些东西......”
“在哪儿?”白啄俯身抱起那个纸盒子,起身,“许厌现在在哪儿?”
“白小姐......”狱警不忍心看她如此模样,可看着白啄的眼神,他余下的话又说不出口,“在西郊。”
西郊的殡仪馆。
“多谢。”
白啄说完,抱着箱子转身离去。
把箱子放到副驾驶,白啄轻轻摸了摸那写有许厌的名字的地方,就像是抚摸他这个人。
接着开车,她一路上飞驰,不知道要被开多少罚单。
可她不能浪费时间了。
白啄和时间赛跑,她不敢浪费一秒时间,到了地方,下了车,飞奔过去。
很好找,因为警车就在那儿停着。
白啄看不到门口站着的人,她看着那紧闭的门就想跑进去。
可是没成功。
白啄被人拉着胳膊,她想甩来那只手,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放开我!”白啄转身怒视始作俑者,大声吼道,“我说放手!”
身后的两人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一个胖胖的,圆头,和许厌一样,头发很短,只冒出黑黑的硬茬。
拉着她的就是那个戴着眼镜的人,他看着白啄平静道:“快半小时了,没必要。”
白啄瞪着他,咬着牙慢慢把胳膊抽出来,一字一顿:“那是我的事。”
凭什么他说没必要就没必要?!
凭什么他说不让见就不让见?!
凭什么?!
白啄转身接着向前前走,那个圆头的人和跟着来的狱警也挡在她面前。
“白小姐,你能不能别看了。”他双手张开做着阻挡的手势,声音里带着祈求的意味,“我哥不想让你看见他这幅样子。”
“白小姐,节哀。”狱警也说。
“这时候是不允许进的。”包括殡仪场的工作人员也这么说,“这位女士,请节哀。”
节哀!
节哀!!
节哀!!!
.......
每个人都在给她说节哀,可每个人都要比她和许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