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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他妹妹就像个纸糊的人,稍稍一戳就碎了。
“妈,我看得很清楚。”白啄说,“他很好。”
“他好?!”白母被她这三个字激得怒气更甚,抬起手,想向前走,但被人阻着,她瞪着白凛,厉声道,“你放开我!”
白凛自然没有放手,也不敢放手。
说完她又转向白啄,恨恨道:“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把基本的伦理道德都丢了?!他好?!白啄,你说这话羞耻吗!”
为什么要羞耻?
表达内心真实想法为什么要羞耻?
太累了,此时漫天的无力感充斥白啄全身。
可看着白母气得发红的双眼,白啄紧绷着唇,再开口时泄了点情绪,她无助道:“妈,您愿意听我给您说说他吗?”
您能听我说说吗?
白啄话语里的那些恳求并没有被正在气头上的白母接收到。
“他一个杀人犯有什么好说的?!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社会混子有什么好说的?!”白母句句诛心,“前年新闻出来的时候我就说判他三十年太轻了,他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死刑,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死刑。
白啄听完她母亲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果然是亲母女,她妈妈永远知道怎么扎她最疼,知道怎么往她身上捅刀才能让她拔不出来,知道怎么避开死穴把刀子插进她身体里,死不了,却能让她永远痛着。
白啄的笑声在三人耳边来回荡着,几秒的时间就停了下来,“妈,既然查他,肯定能把所有隐藏的一起查出来。”
“您难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您不知道他多少次差点死在那个人手里吗?”白啄看着白母,眼睫微颤,“您难道不知道他没参加高考是因为被人伤了手连握笔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来吗?您不知道他就是爬到考场也没法写字吗?”
那些经常出现在社会新闻里的事件,就发生在许厌身上。
发生在她的许厌身上。
不止一次。
白凛不可置信反问道,“他爸?!”
“那他不能报警吗!”白母果然知道,但她选择忽略,“这么大个人了,他就不知道求救吗?这是他杀人的借口吗?!”
白啄又想笑了,笑她母亲的可笑言论。
白啄低下头看着地上那些碎片,“他一直在求救啊。”
他从出生那天就在求救啊。
“可没人理他啊。”白啄蹲下身,把那些碎片捡到手心,“他向他妈妈求救、向邻居求救、向警察求救,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
“警察不管?”
“管。当然管。”白啄回应白凛,“可关几天又有什么用。”
白啄想,连向警察求救后,许厌就放弃了。
他放弃了求救。
靠自己忍着、熬着。
他习惯靠自己,习惯了一个人,所以才把她拒之门外。
“他就不会逃吗?”白凛艰难道,“明明他都能......”
杀了人。
“他能跑。”白啄把带着许厌眼睛的碎片捡起,“但他妈妈跑不成,他妹妹跑不成。”
“换一种说法,不愿意跟着他跑。”白啄用拇指轻轻拭去碎片上面并不存在的浮尘,对着它笑了笑,“好像都不相信许厌能让她们生活得更好。”
不能跑、不能动、不能反抗,否则在许厌护不住的时候就会加倍报复在那对母女身上。
“我不止一次想,许厌要是自私点,用您的话说狼心狗肺点就好了。”白啄把最后一张碎片捡起来,放手心里,站起身,“所以妈.......”
“您查他。”白啄手心握着那些碎片,一句一顿,“那您知道那一届漫城的状元本该是他吗?您知道他的成绩可以随便挑国内任何一所顶尖大学吗?您知道他比大多数人都要优秀吗?您知道我......”
白啄哽咽了下。
您知道我们本来是很配的吗?
她很优秀,许厌也不差。
他们本该很配。
白啄深吸了口气,最后一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那些话被白啄咽回了喉咙,刻在了心里。
“这就是他堕落杀人的理由?!”
依旧听到这样的质问,白啄心中的那根弦绷到了极致。
为什么不能听她说?
为什么连她的亲人都选择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那您让他怎么办?您明明知道他多少次差点没命,又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活下来!是那个人不放过他!”
嘣的一声,白啄心间的那根弦断了。
“您见过他拼尽全力活着的模样吗?我见过!”
“他一直忍着向上爬!他竭力想摆脱脚下的泥沼,是那个人死命拽着他把他往下拉!想把他的灵魂都钉在泥土里腐烂!”
“他挣扎了三十年!被恶鬼缠了三十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