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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最真的一份情感,哪怕是死,她也没有向别人吐露过一分。
设身处地地想,或许对于罗美林来说,这份感情太过珍贵美好,是她短暂而灰暗的一生里仅有的光,但最终她亲手做出选择,截断了这缕光,也截断了自己尚未开始就已经苍老的人生。
但这一切又怎么是说截断就能断的,行走在黑暗里的人,被一缕光救赎之后,再度跳入无边黑暗,那种感觉该有多痛苦?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阳光,但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这些年,罗美林踽踽独行,想来早就濒临崩溃,存了死志。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边靖:“即便是这样,她当初为什么要在记者面前说那些话?还有,当时案件审理之前,网上的那些舆论难道不是你做的吗?你和罗美林是很不幸,但这不是你们对徐律师做出那种事情的理由。”
卢霖颇为赞赏地看了边靖一眼,边靖的身世徐霁跟他说过,而且网上也早就扒得干干净净,不得不说,别人说这句话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但是边靖绝对没有。
他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同样是身世不幸,边靖甚至比罗美林更不幸一些,因为他根本没得选。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生下来就要背负骂名,他还不能自行崩溃,因为还有一个更加崩溃的母亲需要他的支撑。
王凝摇了摇头:“我没有替她辩解的意思,关于案情,她给徐律师留了一封信,请原谅,因为我也想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擅自打开看过了。”
她从茶几底下拿出几张薄薄的信纸,没有信封,应该是和给王凝的信放在一起的。
“另外,当初的舆论真的跟我无关,于震的死,我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这么多年夫妻,但要说有多悲痛,那实在算不上。人真的是很薄情的生物,想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也认定自己嫁给了爱情的,到头来才知道,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消耗的。”
徐霁没有仔细听她的最后几句话,伸手接过信纸,却半天没把目光往下扫。
chapter 43
徐律师:
对不起。
除了这声毫无意义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跟你说什么,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但我依然还是想为我的愚蠢向你道歉。
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惑,比如我最开始为什么会认罪,比如后来我为什么会配合你的调查,比如最后我为什么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非要在记者面前演那么一出,并因此而毁掉你、毁掉我自己的名声。
这一切,都是源于我的愚蠢。
其实,你应该记得,你不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律师,在你之前,我有接触一位姓胡的律师,但是他最终没有接下这个案子。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说是听人介绍,你很擅长这类案件,但我其实没告诉,这个听人说,就是听胡律师说的。
我当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胡律师四十多岁的年纪,想来可能比较爱惜羽毛,不愿意接我这种案子,而我在网上查过你的一些资料之后,发现你确实在这类案件上有过很厉害的先例。我当时想着,或许你真的能救我。
救我的意思,不是指替我脱罪,而是既能替我脱罪,又不能查出真凶。
现在想来,我当时真的是吓疯了,我生命里所有的自私和阴暗,都被我用在了你——一个来救我的人身上。
我的确没有杀于震。
但我一直以为,于震是王老师失手杀死的。
我想过认罪,我也确实这么干了,但与此同时,我又十分地贪生怕死,纵然我已经活成了这个难堪的样子,我依然还是想活下去。
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已经从王老师的口中得知了我的故事,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这样一个在恶意之中长大的人,对于活下去改变命运,有多么地渴望。
去年的一月三号,是这件事情的开端。
那一天,我又撞见了于震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这些年我撞见过太多次了,事实上,于震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会发现,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他说那些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而我,则是一个知情识趣、还能为他处理麻烦的情人。
当他喜欢那些女人时,我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助理的角色,并适时地提醒她们,不要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于震讨厌被女人缠着,尤其是,大部分接近他的女人,都是带着昭然若揭的某种心思而来。
所以,当他厌烦了那些女人,又或者是那些女人不甘于和他的关系仅止于此的时候,我便需要扮演一个兢兢业业的清道夫的角色。
比如说去挖掘一下对方不能见人的秘密、调查一下对方的家人朋友、谈一谈能接受的支票额度什么的。
这些事情我做得很熟练,并且总能做得很干净。
这也是于震对我最满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