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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人,头发剪得很短,手里撑着一柄纯黑色的长柄伞,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劲瘦的手腕,手腕上有一串红色的石榴石手串。
红色的石榴石手串和女人的红唇相得益彰,是一眼望过去仅有的鲜艳颜色,显得那人十分冷艳。
见到徐霁,她大步走上前来,把伞向前倾了过来。
“师姐,我有事找你。”
徐霁愣了片刻:“你怎么来了?”
对面那人闻言微微低头,刚刚还冷硬得跟块石头似的表情瞬间软化,甚至还委屈地扁了扁嘴:“你把我一个人丢律所,也没人带我,我不能来找你吗?”
徐霁无语,双手抱胸冷眼瞧她:“祁岚小朋友,律所幼儿园的同事们全被你欺负哭了,你还要谁带你?”
那人于是又迅速抬起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师姐你太铁石心肠了,我还以为卖个惨能有点用呢!”
“有事说事。”徐霁微微抬起下巴,不为所动。
“哎呀上车说上车说,我真遇到难题了,师姐你帮帮我嘛。”
徐霁无奈,被她拽着手拖进雨里,又被黑色大伞严严实实地护住,伞是倾斜着徐霁这边的,祁岚的肩头很快洇湿了一片。
目光追随着她们离开的人群里,早早拿了伞下来等徐霁的卢霖脸上是罕有的怔愣,他和徐霁的交际圈子重合太少,原本这些天的相处让他觉得他们的距离其实挺近的,他有大把的时间去套路她、软化她,结果这个凭空冒出的女人让他一瞬间毛骨悚然。
旁边还有年轻的女同事在窃窃私语。
“她好有男友力啊,简直又美又苏。”
“不敢想象她这样的人会喜欢男人,反正我不信。”
chapter 11
祁岚直接把徐霁拉到了她家。
独居的loft,楼下是客厅和一个空荡荡的小厨房,客厅一分为二,一半是沙发一半堆满了健身器材,唯一的共同点是基础色调全部是粉色。
祁岚在门口三两脚把高跟鞋蹬掉,光着脚丫子把自己摔进沙发,掏出手机开始点外卖。
徐霁换了拖鞋,坐在另一边沙发上:“我要喝奶茶。”
祁岚一脸沉痛:“师姐,你怎么能这么放纵自己?”
徐霁看了她一眼,祁岚恭恭敬敬坐直:“好的三分甜加椰果去冰是吧?”
徐霁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像条咸鱼一样横躺下来:“合伙人又被你欺负了?”
祁岚对着手机戳戳点点,头都没抬:“哪儿能呢,他年纪一把了我尊老爱幼,我找你真有事儿。”
“案子就别说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软件公司的法务。”徐霁随手摁开电视,选了个无脑综艺。
祁岚蔫哒哒地盘腿坐着,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跟只委屈巴巴的小狗似的:“可我觉得这案子我搞不定。”
“祁律师,你就是这么保护当事人隐私的?”
“那师姐你又不是别人,再说了你都改行了,你就当听我说个故事不行吗?”
徐霁没说话,祁岚没毕业就跟着她实习,从梳着双马尾喜欢穿Lolita小裙子的姑娘到现在这副模样,全是受她影响,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把这姑娘带上这条路是对是错。
祁岚是个顺杆儿就能上天的主儿,见徐霁没说话,立刻开始唠。
案子倒是不太复杂,无非是一个十六岁的小男孩在学校遭受了校园暴力,带着刀和校霸团伙里的老大单独聊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给人割了喉,有动机有目击证人法医检验结果也没什么疑点,除了男孩有焦虑症,事发后犯了病,记不清当时的情形,目前主要判断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但男孩刚满十六周岁,身世也不一般,他是一个富商的私生子,富商靠岳父起家,原配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之后两人分居多年也没什么感情,但是碍于岳父不敢离婚,在外面养了几个小的,拢共就生出这么一个独苗,现在犯了这事儿,他不肯眼睁睁看着独子就这么栽了,高价到处找律师,最后找到了祁岚头上。
徐霁跟着无脑综艺笑了两声,祁岚一头帅气的短发快被她自己搓成包租婆,正想打滚卖惨,徐霁终于开了口:“你又不缺钱,为什么要接?”
“怎么不缺?我爹说我再不回家相亲就把我信用卡停了,我马上就要流落街头卖艺为生了。”
“哟你还有艺?”
祁岚十分凄楚:“我卖身也没人要啊!”
徐霁目光从她一马平川的胸口掠过,点头:“那确实。”
祁岚正要暴起,却听徐霁幽幽说了句:“你是觉得这孩子杀人情有可原才接的吧?”
祁岚仿佛一个被放掉气的充气拱门,瞬间瘫成了一坨。
“估计走不了正当防卫的路子,要是的话你就不会找我了。”徐霁终于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点。
“可我跟他聊过几次了,那些人确实死有余——”
“祁岚。”徐霁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