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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下旬,林安收到了师傅给她写的第一封信。
    信中写道,九月去京中,替朝中王丞相解了一场梦,医好了夜晚头疼的毛病。与王丞相交谈中,知晓了他有个孙子也在玉林军,叫王慎真。
    又交代,她一人孤身在外孤孤零零的,若是那王慎真是个品行不错的人,便与他多多来往。既然她想做将军,那与王丞相的孙子交好,有个人举荐,比自己在战场厮杀做将军的机率更大。
    最后写了他老人家的担忧,虽然林安是个聪明孩子,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要万分小心。若是能回家看看,便回武当与师傅多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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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一字一句将信看完,将它小心翼翼藏在自己的行囊里头。又想起信中所说王慎真,这不就是与她同一个营帐的人吗?
    以师傅不爱搭理人的模样,莫说天王老子能与他有两分交情。然而此时却为了她林安同那劳什子王丞相交好……
    而那王慎真竟然是丞相的孙子,那又为何来这寸草不生的地儿?又并非是旁支或者庶子,虽是排行老二,但也是嫡子,靠着荫封也能富足地过完这辈子。
    况且,同一个营帐的,她还不明白那王慎真是什么样子吗?
    确实是有两分功夫,也有三分计谋,但可不是什么品行端正的人物。平日里让其余人替他做事,若是不从,又要折腾个来去,十足一个被宠坏的富家公子。
    并且据林安后来知晓,那鼻头两颗痣的纨绔,当时可是受了他两分指示才为难她的。
    这种人,师傅确定要她同他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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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中士卒的家书,收到的时日前前后后不差三日,而三日后林安便能感到王慎真比平日多了两倍不止的眼神。
    莫说她,连偶尔与她同行的宋敬亭亦是感到了。
    他边擦拭着手中的红缨枪,边随口问道:“他是对你有话要说?”
    林安知晓是何事,但不好与他开口,便只道:“不知道。”
    宋敬亭虽不爱言语,但看人乃是一绝,心眼一转便知晓她没说真话,也不多言,只是来回抚摸着红缨枪枪身。
    林安正是好奇这柄枪,只稍一眼便能看出这与军中所发的不同。
    便也问他:“这红缨枪哪来的?”
    宋敬亭微笑,将手中的红缨枪缓慢转了两圈,夜下火光印在枪头,照出凌厉的冷光。
    他说道:“是家父的。”说这句话时,虽面带笑,眉眼中却全无快乐之意,反倒是透露出些许狠戾。
    林安看到,至此便也不再多问。
    此次无数绿林好汉入军,带的都是自个儿趁手的兵器,莫说宋敬亭,就连她,带的也是师傅给的师门宝剑——风吟。
    风吟乃玄铁所制,削铁如泥。只是进军许久,她拿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一直用军中发的短剑……
    次日,林安瞧到宋敬亭出门时带了红缨枪,便想拿出自己带来的风吟与他过两招。
    然而未待她出门,便被王慎真截了胡。
    那王慎真神色淡定自如,笑着同她说:“王家长辈与正清道长是至交好友,又非常赏识林兄,不知慎真可有这个荣幸,与林兄做个至交好友?”正清道长正是林安的师傅。
    林安与他隔两臂之远,同他笑道:“自然是可以。”
    听到林安这样说,他立即便笑了,趁着不用操练的这个时间,又重新将她迎回来,将家中人寄给他的毛尖匀给林安一饼,林安连忙谢过。又同他在营帐中吹嘘了一会儿,林安才借机脱身去寻找宋敬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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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由林安处所看,宋敬亭正是与落日相叠,出枪利落,衣玦翻飞,脸庞如玉,神色清冷,仿若从天而降的逍遥神仙。
    林安眼睛轱辘转,计上心头,也不同他打招呼,拔出手中的剑便朝他刺过去。
    宋敬亭虽一心练武,但凭林安,想偷袭他还是异想天开了两分。
    他使了一招回马枪便将林安手中的剑击开,又不待她再次进攻,枪身便朝她打过去,带出一阵凌厉的风声。
    林安不敢与他硬碰硬,侧身躲过,又直刺他下盘。
    宋敬亭用脚将她的剑踩在脚下,林安剑被钳制后无法动弹,他使枪身在她的背上打了一下。饶是四分力气,也打得她腰背一麻,直说“饶命”“饶命”。
    宋敬亭收了枪,收了脚,将剑还给她,嘲笑道:“如此不经打,战场上可要危险了。”
    林安也不怕被他嘲笑,收了剑,揉着隐隐发疼的后背直说:“莫说我,那次方盘村捉贼人,那贼人不也是受了你一脚便晕了。”
    她说了这句又觉得自个儿功夫也没那么差,又说:“我虽堪堪在你手下过了三招,但从前我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中高手。”
    宋敬亭也不反驳她,只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