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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远方,渐渐远离小镇,李德宇在半途下了车。这一段剩下的路程没有人相伴,苏扬只是一个人闷闷地望着窗外,远处城市喧嚣的霓虹灯闪耀,渐渐若隐若现了。
苏表姐早听说表弟过来,已在长亭外久久等待,夜色深了,那辆大巴终于完成使命,将苏扬原物奉还。苏扬觉得车内气氛不好,也只好将就,想象人生也如此。苏表姐家人不多,只有情侣两人,且表姐夫在外出差,不似葛轩那儿,像个大家庭,这次晕车没上次严重,但元气已大伤。
回去匆匆喝了些炖汤,便舒坦出外一看,原来深圳河附近的海也被填了,一眼望去,只是朦胧的青山映衬在漆黑的夜色中,与喧嚣的城市霓虹灯对比,这里显得清幽、温柔。看海的愿望落空,回去在心中许下第一个心愿。
苏扬这次外出,本想十二年的书生气太重,毕竟时代在变,学文科的人过于感性。现代社会出现不了诗人,诗人只可能出现在幻想中。
几天没事去找地方玩,但外面车辆多,自己腿短跟不上,又跑不过那些中巴,没个指导,纵使走了几个钟头,把脚皮磨厚了一层,也走不了几步远,落寞回去。深圳夜总会酒吧林立,夜夜笙歌,自己对此却不感冒,决定买一张地图回去,懂得兵法上有云知彼知己,自己储蓄不足,但也知道思想有多远,你就能走多远。
苏扬在家经历古诗词的熏染,早把一颗心烘得伤感凄切,好似经历一番寒彻骨。去海上世界是自己的梦,当梦在幻想中,苏扬是不敢想象实现的,但梦就在眼前,没去遂愿便对不起自己。苏扬斟酌良久,于是去了,还是坐上了表姐的快车。当海上世界成了过去,那只客轮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守在海边供众人欣赏,一眼看不到大海。周四下午,行人已不少,叹息的是不能来个徒步旅行,只是在内心上给自己进行一次眼睛与心灵的旅行。
苏扬心想那些被描绘得精彩绝伦的小说到现实都变得如此乏味,临海那家咖啡厅的醇香远远飘来,沁人心脾。这一次又没看到真正的海,苏扬到了蛇口,心愿但没达成,只把那只大客轮的影子带了回去。
夜里多了些闲聊的人们,苏扬闷慌不止,自己对于大人们的沟通一窍不通,两代人的代沟不知该用什么来填补。于是决定到书城走走,毕竟那儿像自己的根,在那儿,心灵得到净化,灵魂得到了升华。
经过跋涉,那辆车终于把苏扬送到原点,自己的胃消失不了,走不多远,又怕错过,原来一切的多虑都是多余的,其实生活一直很简单。
大城市的书城,不比家里,盗版抓得严,到处都是钞票的声音,深圳人赚钱快,花钱也快。刚进书城,却有凛冽的气息扑鼻而来,萦绕着清爽的古典音乐,亮彻人的心扉,与自己的藏书对比,好比藏在海中的一口清泉,让人眼花缭乱。人也要赶上时代的步伐,天堂向左,深圳向右的路,好书多,但没有多大的金钱购买,学车五富不是看书得来的。颠簸的车轮驾驶了回去。次日,一如平常地过。
终于过了几天,苏扬经不起寂寞,终于又到处走走,惊讶地发现附近竟有租书的地方,因价格便宜,便不假思索买了不少好书。到市区一看,竟受不了的是坐车,想平时少动,浑身是病,这一外出,便日益明显,深圳市区人多,一路上走走停停,又艰难地延伸了一步,车内的人好似翻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地广人生,又不好意思让表姐常陪自己出去,无可奈何地挨过了几天。深圳的景点太多了,不能一一去全。
放榜的日子渐近了,苏扬也无心去哪游玩,寄希望于那篇“四不像”的作文,在考场上运气飙升,其实心中也没个底,学习不彻底,别人是熬在抗战前线,而他一直退居二线,临时突袭。如果上天这次慈悲地给他高分,他以为自己会洗心革面,不再慵散过日子,可世界上幸福的人有着相同的幸福,不幸的人却有不同的不幸。
苏父在家中比儿子还着急,一班左邻右舍,亲戚朋友纷纷前来询问,苏父以为儿子仍如初中那样在年级中拔尖,中考的失意反而让他上进,他把儿子当成自己的全部资产,在高考前赌了一把。
那天下午,全社会都趋向平静,只等待放榜的那一刻,是喜是悲,让命运去说吧,苏父来电咨询,苏扬在表姐家中,心寒不敢去电话里咨询,苏表姐碍不过舅父的面子,向苏扬索要准考证号,苏扬麻木地坐在一旁,心跳由平时的一分72下开始翻倍提速。
气氛静寂了几十秒,仅有电话中报分员的余音绕梁。
苏扬迷失地问:“多少?”
“465分。”
苏扬的脑海顿时炸开了锅,还没反应过来,习惯性地继续问:“多少分本科的?”
“550分。”
这时所有的幸运都被缪斯掠走,空中仅回荡着夏之哀愁,电话铃又响,是苏父打来的。苏扬不敢去接,苏表姐只好尽数报知。苏父十二年愿望落空,声嘶力竭,一时无法接受,将悲愤化为力量。苏扬不敢去听电话,一个人瘫倒在床上,看白白的天花板发呆,连去咨询其他人考得如何的勇气都丧失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