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之后？”
    桃舟想了想，保守估计了一个时间：“两个小时？”
    千玺叹了口气，向她走了几步，停在还距离一条手臂的位置：“过来。”
    桃舟看着他走过来，向她伸出一只手。
    少年的手很瘦，手指细长，她握上去才发现，还很大，能把她整只手都包住。
    并且有力，能拉着她往上走。
    她想，如果她原来是他的亲妈粉，那现在肯定会变成女友粉。
    不过还好，她只是老父亲。
    终于爬到山顶。
    旁边差不多同行一路的老大爷笑着说道：“小伙子很不错嘛。不过爬山还带着口罩，要喘不过气的哦。”
    桃舟心想：他根本不用喘气的嘛……反正一路爬上来，他脸不红，腿不抖，跟散步似的。
    老大爷又说：“就是女朋友太缺少锻炼啦。”
    桃舟被cue地惊起，连忙摆手要否认。
    老大爷旁边的老太太捶了老大爷一下：“就你话多！人家小年轻的事情，你叨叨叨叨个什么劲！”
    然后又转头笑着对桃舟说：“小姑娘，你不要理他，他这个人就是没脑筋，么的情趣的嘞！”
    这么一说，好像她是明明自己有力气，但是，为了“情趣”，才让“男朋友”牵着手上来的……
    桃舟想解释，那头老太太已经拽着老大爷走了，临走，还对着桃舟眨了一下眼睛。
    桃舟总不能追上去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吧。
    于是只能噎了一句话，说不出来，咽不下去的，偏偏转头，还看见身边的人用一种莫名的阳光看着她。
    “我……”
    “好漂亮。”他转身看向远处。
    江南这边的山都不怎么高，因此不象那些大山，登顶之后只能看到一片云雾蒙蒙。
    从这里的山上看下去，就是一副城市的缩略图。
    高楼大厦，湖泊草地，旧时建筑，一览无遗。
    桃舟本来正噎着，这会儿看到景色，刚才的事儿就被扔到脑后了。
    她闭上眼吸了一口冷冽清新的空气，然后缓缓地吐出。
    她睁开眼，看着千玺：“怎么样，我们这边的小山，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千玺侧头，看见她晶亮的眼睛。
    他说：“嗯，是我爬过最特别的，山。”
    桃舟想，这大概是他很努力想出来的夸奖的话了，她应当识时务。
    于是她说：“那就好，我们从另外一条路下山，下山就是我们学校，这会儿刚好有早饭。”
    江南小山，连带她拖拖拉拉的时间，两个人也就爬了半个小时。这会儿才刚七点钟。
    下山更快，因为靠学校的那一面修了石阶，桃舟几乎是一路跳着下去的。
    速度越来越快，都有点刹不住脚的感觉。
    突然被人从后面拎住。
    她转头，看见千玺皱着眉：“太危险了，慢一点。”
    “我也觉得，”她认怂，乖乖地跟在他身边一步一步往下走，安静地走了一会儿，她忍不住说话，“千玺，你……”
    千玺带着口罩，声音不大真切：“嗯？”
    “我就是觉得，千玺你很稳重，”她想了想，好奇地看向他，“你今年才十七岁吧？”
    而且，还是虚岁。
    千玺看都不看她：“是你太皮。”
    桃舟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皮？”
    千玺终于分神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你不皮？
    桃舟想了想，没话说，安静如鸡。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桃舟突然听到他说话，脑子里面转了一圈才意识到，他是在安慰她？
    “我也没觉得不好，我只是在想点事情。”
    千玺看她不象在说谎，于是好奇：“什么事情？”
    “我在想，”桃舟顿了顿，“千玺你真的不象个十七岁的孩子。”
    “为什么？”
    桃舟想了想，用自己打比方：“我十七岁的时候，就想着怎么才能逃过老师的眼睛在哪里偷偷地睡会儿觉。”
    千玺沉默了一会儿，桃舟觉得他应该是很无语。
    他又问：“那我现在像你几岁的时候？”
    桃舟听了这个问题，仔细地想了想：“应该是十九岁吧，或者，二十一岁。”
    他问：“你…十八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桃舟震惊地看着他：“千玺，你不只稳重，还很聪明！一针见血。”
    千玺看着她浮夸的表情，没有说话，等她回答。
    “你知道鲁迅先生为了救国人，弃医从文吧，”桃舟昂着脸，“不才在下我，效仿了一次鲁迅先生。”
    千玺疑惑地看着她。
    她修正了一下：“唔，或者说，失败地抄袭了一次鲁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