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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在继母未过门前,沈父把她当做男儿教养,对于这些四书五经并不陌生。
只是大郎和二郎都是他们父亲亲自启蒙的,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如今能教导自己的小女儿,也不算埋没了当初苦读诗书十几载的本事。
谢夫人玉手展开书册,用清雅斯文的语调念道:“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
她念着这些书的时候,再次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阿耶,一袭儒衫,风度翩翩,立于繁花树木下,教自己读书习字。
谢夫人低下头,闭了闭眼,不让闺女儿看到她有些发红的眼眶。
但是,哽咽的语调出卖了谢夫人。
谢令姜担忧地看着阿娘,手放在谢夫人的手背上,安抚地拍拍:“阿娘,怎么了?莫哭莫哭。”
谢夫人泪中含笑,“你这猴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慰你娘了,且放心吧,没事。”
她悠悠怅然叹息:“你娘啊,只是想起了你外祖父。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几日里,谢夫人出乎谢令姜的意料,教得极好,她一边教谢令姜识字,一边给她讲解这一句连起来的长句是何意,读到哪里是句读,需得停顿一番。
这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讲解之后,更多的是对四书五经的注解,谢夫人的说法让谢令姜大为震惊,并非谢夫人讲得不对或是格局太小,而是相反。
古人云——以文会友。
若是仅以阿娘和她说的那些想法和五经注解而想象一个人,绝不是困于后宅的管家太太,而是徜徉于山林间,醉歌狂啸的名士,与醉眼朦胧中点出世间无奈真理,是隔岸观火的通达洞明,也是无能为力的冷眼旁观。
谢令姜真的开始好奇起阿娘的往事,好奇能将阿娘教得如此出色的外祖父又是何人?只是谢令姜并不是真的小孩子,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勾起阿阿娘的伤心往事。只是没有事情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幻想一下不走寻常路的名士才子是怎样的?
或许是重生而来的好处,谢令姜的记忆力非常好,竟变得能够过目不忘。
谢夫人只要讲过一遍的,便不用讲第二遍,还能举一反三,颇有灵性,是为人师长最喜欢的那种学生。
这样的成绩把谢夫人心喜得教得越发严厉和认真了起来,纵然女子学成以后也不能当官,也要谢令姜好好学一场,才不致太过浪费了这天赋。
谢令姜并不怕在读书上展露天分,毕竟过目成诵,闻一知十,古往今来这样的天才比比皆是。没有因为读书读得好就被人误以为是妖孽拉去泼黑狗血的,相反,这还是相当荣耀的一件事情。更有甘罗十二拜相的光辉事迹在前,谢令姜觉得自己再怎么能耐,也不大可能超越他老人家了。
况且谢令姜愿意好好学,一方面是因为她要参加科举,另一个,这也是为了以后她一时想不开去科举做铺垫。
毕竟一个怀才不遇,心高气傲的女子去换装参加科举,总比一个大字不识,只懂得绣花缝衣的女子去参加科举看起来理由更充足一些。
当然,在此之前,她得先想个万全之策,撇清自己与谢家的关系,省得为家人惹来灾祸。幸而她现在年纪还小,一切都可以慢慢筹谋。
在这样安逸的时光却要想着以后怎么和这个家撇清关系,实在是让谢令姜明朗的心情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阴霾,让她始终不能真正展露天真笑颜。
☆、皇家女学
这些天,谢佐之的烦恼也不比他的宝贝闺女儿少,头发是一把把地掉,都有心去向他的副手王通判请教一下何首乌的二十八种做法了。
衡州城府衙内。
两位城防司下的小队长正在向他们城防司的总司和谢知府汇报两天以来的进度,“属下参见总司、知府,昨儿个派人将衡州城里里外外的烟花巷陌都搜了一遍,没什么发现。”
“属下参见总司、知府,昨儿个我们将一里巷也一个个登门重新查了一遍户籍,皆没有什么发现。”
听完汇报,城防司总司仍然神情郑重,转头问询道:“谢知府,我们可要加大排查的力度?”
谢佐之深色不动如山,只是微微颔首,先挥退了两个小队长:“本官与你们总司都知道了,你们且下去吧。”
“是。”
等人走了,谢佐之才摸着光洁的下巴,摇头道:“把此事闹大,弄得衡州城人心惶惶,不好。”
城防司总司急了,“那万一那些刺客隐藏在城中可怎么办?”
谢佐之这段时间过得不太悠闲,日日待在府衙加班加点,没有一日是准点回家的,就连休沐日也来了府衙坐班,其他几位衡州城府官也都是如此。
太子遇刺这样大的事情,就算是追查得再累,也是他们分内之事。
但是,有人借此故意生事,那就休怪他们不客气了。
谢佐之目光冷厉,看得这位总司心虚不已,“秦总司,你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吧,慢说咱